“去按电梯呀。”我无语地往电梯的方向够了够下巴。看见周见麓又一次如梦初醒般笨拙着步子去电梯。“哈哈哈！”我不禁笑开了，笑得蹲在地上直不起腰，毫无形象。
周见麓还没走到电梯，回头看见我这样，顿在原地为难地往后拂了拂后脖颈，随后也低声笑起来。周见麓害羞的样子其实并不多见，所以即使我眼泪都笑出来，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今晚，或许是这段时间以来的情绪，都充作笑声“哈哈”地呼了出去。身体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同时一阵疲软攀升心头。此刻什么也作不得伪，真真实实的我缩成一团在周见麓面前，又是全然撒开的架势。
也许只过了两秒钟，我们什么表情也没有地对望；很快很快，连半秒都不到，我们看着彼此又无声地笑起来。这次的笑容一点也不费劲，不会让脸有僵劲的感觉，而是像细腻轻柔的积雪，温吞地化开所有。
周见麓移步走过来，步伐不再笨拙。她在我身前很近的地方站定，弯腰伸手托住我放在膝盖上的右手，施了点力道拉我起来。双手相触的那一刻，我明白我们都处在全然放松的状态里，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他们写的相爱的点滴，如果不是，那也比相爱要幸福。
我想，我的生日不需要对方做任何事，只要她能陪在我身边，一举一动都是引我发笑落泪的礼物。
“好啦好啦，快点上去吧。”我摇了摇牵在一起的手，拉着周见麓往电梯走去。
“扑哧。”
“嘘嘘，别笑了。”
“唔。”
……
“黛黛？”听见进门的声音，妈妈在客厅叫我。“小鹿来了吗？”声音由远及近，妈妈出现在呆滞的我和周见麓面前。
“来了，阿姨。”周见麓窘迫地停下换鞋的动作，还看了我一眼。
“愣着干什么，进来呀。”妈妈拍了拍我，“怎么，你在自己家还客气起来了？”
“妈妈，你怎么叫她‘小鹿’？”我蹬了鞋子，换上拖鞋进屋，周见麓乖乖跟在我身后，低着头的样子乖巧温顺。
“啊？……不可以吗？我觉得可爱就这么叫了。”这回轮到妈妈愣住，弱了声音。
“不是的阿姨，可以的！”周见麓回过身慌忙摆手。
“那我就继续这么叫你啦！你们想吃夜宵吗？”妈妈指着厨房的方向问我们。
“我不用了，你呢？”我带着迫切的眼神看向周见麓。
“我也不用，谢谢阿姨。”周见麓心领神会，微笑着拒绝。
“那行，学了一天了，你们赶紧休息吧。舒嘉，你给小鹿拿床尾的那套睡衣穿，是我洗好了的。”
“好的妈妈。”
“谢谢阿姨。”
“不客气小鹿～”
关上房门，我放下书包后转身，揶揄地看向周见麓：“小鹿？”
“……嗯？”半晌，周见麓双颊飞红地轻声应我，双手局促地抱着书包，眼里是水光潋滟的羞意。
“我都没这么叫过你，我妈居然抢先了。”我佯装懊恼的样子，周见麓没说话，只用那双沁亮的眼看我，嘴角还是那抹熟悉的笑容。我忍不住上前，嘴唇贴上去含住，伸出舌头轻舔对方那已经松懈下来的嘴角。
“嗯……”周见麓松开唇关纳进我，引得我情不自禁地轻哼。我们谁也没在意，这小小的声息在彼此几乎要把对方吞下去的架势面前不值一提。我突然又想起来那条濒死的蛇，唇舌的交缠仿佛多了股铁锈的血腥味道。
我难免心动地猜想：那是周见麓在释放毒素的表征。
如果周见麓是一条美女蛇，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但是我无暇顾及到底有些什么需要说通。受了幻想的我沉浸在这个长吻之中，连脑子里都是我们吻在一处的景象。我们的舌头就像两条交缠摩擦的蛇般卷成一团，是两股分不清你我的共生势力。口腔受到刺激，生出来的津液如同炎日照耀下弥漫粘腻蛇身的闪亮的油光。
我感觉自己快要晕厥过去，连我们是什么时候分开的都没发现。眼前模模糊糊的一团影子，默默无言。我猜想影子也在看着我，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视线呢？
“小鹿……”我喃喃道，感到咫尺的她呼吸又乱了一瞬。眼前终于清明起来，周见麓微微皱着眉头，鼻头都红彤彤的，像是感冒了的样子，整个人往外散发丝缎般的水汽。
真是一条美女蛇啊，把我迷得七荤八素的。
直到躺在床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周见麓，我还在想，周见麓是不是真的与那条蛇有什么隐秘的联系。只是怎么也没有证据，“只是臆想”的呼声反倒越来越高。脑子一团乱麻，视线也跟着不甚明晰起来，眼球干涩得我只想闭起眼睛。然而每每眼前一黑，都要被周见麓抚上肩膀凑近了查看，“黛黛”被对方衔在口中轻轻地吐出，声息扰动我渐已安定的心绪，我只得又睁开眼。
“马上就到十二点了，你说了要等我的祝福的。”周见麓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可是……我好困……”而我已经困到了说话都难的程度。
“那好吧……”周见麓声音小下去，又带着莫名的坚定。
“唔！”察觉到唇上的触感，我猛地睁开眼看着周见麓放大的脸，彻底清醒过来。
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周见麓伸进来，带着我的舌头搅动，牙膏的甜橙味道在口腔迸开。一开始我还挣扎着要表达抗议，然而没过几秒我就缴械投降，攀上她的肩膀与她贴得更加紧密，换着角度与她亲吻。
嘴唇分开的时候，我已经半压在周见麓身上。我们的双腿早已绞弄去了一处，勃起的乳粒也顶着彼此。腿间淋漓，全身都湿热，一呼一吸之间更是充满了无法言明的激动。
月光透射的房间里，周见麓的脸被勉强照亮，我去寻她双眼之中的亮光，却被她深邃的眼神牢牢缚住，不得动弹。美女蛇又在向我注射她的魔力。呼吸声在此时都已经远去了九霄云外，我置身真空的星海，只有双眼能向每一个目所能及的闪亮投去新奇的视线。
“滴滴。”周见麓设置的时钟报时，稍稍破解了黏稠的气氛。
“生日快乐，舒嘉。”周见麓放柔了声音，入我耳中却振聋发聩。她浅浅弯了弯嘴角，绽出一个任谁看了都会心动不已的笑容。莹润似水的祝福自她充满爱恋的目光中流淌进我心里，一切便都潮湿了。
16岁生日之时，我明白只是遇见周见麓这件事就可称得上是天意的、如此可爱的礼物。
我看着身下的人，只敢在心里默默地说：“周见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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