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是一只白毛小比熊,每天早上它的主人会带它到小区里转一圈,这是它一天里最快乐的时候。它是一只弃犬,他的主人很善良,收留了它,把它养得很好。它的主人是一对年轻夫妻,他们刚搬进这个混合式小区,既有别墅,也有小高层。要说苏式豪门大户讲究三进四出,这小区里的别墅却是仿照西方建筑,但论排场肯定是不输的。出了小区就是天然湖泊,景色非常优美。新校区入住率不高,平时也不见什么邻居,正值春夏之交,孩子们上学大人上班,小区里不见几个人影。
今天奶糖的女主人带它散步,她走着走着,想起儿子的作业好像忘了带,于是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才发现,狗没有跟上来。
“奶糖——”
她喊了一声,很快听到了汪汪的狗叫声。
声音来自一栋别墅,别墅前的小院敞着门,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坐在二道门前,正热情地摸着狗头。
“早上好。”墨镜男和她打招呼。
她吃了一惊,因为她记得这栋房子一直是没人住的。
“您好,您是……新搬来的吗?”
“算是吧,”墨镜男点了点头,“回家太晚被老婆赶出来了,他不开门,我都等半夜了。”
奶糖乖巧地跑过来蹭蹭女主人的手,她把奶糖抱起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墨镜男。
“您……太太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呢?”
“有小半月了吧。”
“这么久么……”
“哦,是这样,我们平时不爱出门,你可能没怎么见过。”
“哦……这样……那您慢慢等,抱歉打扰了。”
她抱着奶糖正要走,那墨镜男突然说:“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不用了——”
别墅的二道门突然打开了,太阳还没升起来,光线不好,屋里很暗,里面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进来。”屋子里的人说。很明显是冲着墨镜男。
墨镜男笑了笑,冲奶糖招招手,大踏步进了屋。
奶糖的女主人盯着那扇门,如果她刚刚没有听错的话,屋里那人……是个男人吧?
黑瞎子把门关上,屋里没开灯,对他而言又是主场作战。
解雨臣穿着宽大的睡袍,在这个季节似乎有些厚了,腰上系着腰带,看上去身材倒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黑瞎子一把抱住他,手探进去摸了摸他的腹部,那里果然微微隆起,只不过他本来就瘦,这凸起乍一看并不明显。
“花儿,这是见我要走,急了?”
“没有,我是怕你吓到邻居。”
“是么?我蹲你蹲了那么多天,你要再不开门,我都打算走了。”
“走?”解雨臣拍了拍黑瞎子的侧脸:“我在这边的房子都要被你查个遍了,你是扫黑除恶来的吗?”
“谁让你不告诉我你在哪啊,我这不是着急吗?”
“我让你过一段时间再来,你不听……”
“太久不见了,想得慌。”
“我看你是想有人给发工资了吧。”
解雨臣拍掉黑瞎子还在乱摸的手,到厨房倒了两杯水。
黑瞎子喝完水又道:“北京没什么事儿了,剩下的那些秀秀看着就行,我就想着赶紧过来陪你,谁知道你这么嫌弃我,东躲西藏的不让我见,要不是我活得久见得多,一天两天还真逮不住你。”
解雨臣嘲笑他:“那是你本事不到家。”
“我本事到不到家你还不清楚吗?我给你干活有没有失过手你还不知道吗?”
“好好好,怎么说你两句还委屈上了,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
黑瞎子看了看这屋里的陈设,落地窗前拉着帘子,屋里很暗,厨房是开放式的,餐桌上空荡荡的,显然没招待过什么客人。客厅门前连双鞋都没有,可见解雨臣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他走到厨房把冰箱打开,里面只有几罐快过期的牛奶,几颗西红柿,一份便利店卖的速食沙拉。
“让我猜猜,解总你平时是有人送饭?”
“也不算吧……偶尔,偶尔。”
解雨臣有点心虚地摸摸鼻子,黑瞎子又打开橱柜,在里面发现了一箱泡面。
“那个——我就是最近比较忙,本来是请了保姆的……”
“是吗?”
黑瞎子指了指解雨臣的鼻子:“撒谎的小孩这里可是要变长的。”
解雨臣立刻反驳道:“我不是小孩了。再说,你说我撒谎,也要有证据吧。”
“早上那位遛狗的女士,我说你搬进来有小半个月,她很惊讶,说明你不常露面,不常开车,当然也不可能请了保姆,否则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隔壁住了人呢?”
“你还真是心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