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只有十五岁,到我的下巴吧……”皇长女将手横在自己脖间,“差不多到这儿。”
看妊临霜仍愁眉不展,她开解她道:“皇妹,虽然我们和四弟很多年不见,但皇子们和世家子一样,都会自小服药,以备将来寻找合适的妻主,长不了多高的。”
“你看宫里的那几位皇弟们就知道了,临风临雨、还有那个卫玢,如今年纪也不算小了,该长的都长完了,还是只有这么点高。”
“确实……”
妊临霜想起自己年前刚在宫里见过卫玢,当时他和卫一霖站在一起,个子比人到中年的卫一霖还矮了几分。
她轻轻颔首道:“也好,看来真是我想错了,不是四弟最好。”
“只是这香,回宫之后还是得查,”妊临霜不亲眼看过是不会放心的,“横竖这个秘密现在已经摆到台面上了,西侧门那边的宫苑我查定了。”
“是,”皇长女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哪怕最后不是四弟,我也很想知道母亲在冷宫关着一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女人……”
妊临霜仔细核对脑海里的细节,突然又想起一人。
“皇姐,你还记得李灿之前所说的那位帮她递交密信的‘王女官’么?会不会是她?”
皇长女眼前一亮,一拍脑袋:“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如此一来,若是熏香真的来源于宫中也有了解释,有可能,有可能!”
“只是这王女官……”
她惭愧地挠了挠头:“三年前我与李灿就查过这个人无果。”
“后来你从莲城来信,我们也查过你说的宫里与拂尘玉或者傅氏有牵扯的线索,除了母亲宫里的拂尘玉枕,就没有旁的踪迹了。”
“母亲那个玉枕本就是傅清音送给先帝后又传下来的,算不得数……”
妊临霜嘀嘀咕咕,皇长女凑近了还是听不太清。
“这个女人也有可能是西麓国的,恋爱脑娇妻的威力可不是盖的……没准是天真地想扳倒黎国,为她们的皇帝一统天下呢……”
言语间,窗外突然飞进一只肥嘟嘟的白鸽,熟门熟路地扑到了妊临霜身上。
妊临霜用手接了,它乖巧地站在她纤长手指上,红色的爪子牢牢扒着指节,歪着脑袋,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她。
赤喙白缘,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林氏商行的信鸽,遂伸手握着它的爪,看到脚上果然绑着一支小小的信筒。
“什么玩意儿?”
皇长女看她取下信,将鸽子放飞,凑上来看信。
说是信,摊开就是个宽约二指的字条,上书:
商道途经,城外三里,昌隆坡。
有六人鬼祟,作西麓商旅装扮,却无货物。
中二挟一,蒙面白裙。
字迹工整,笔画纤细,落款为“$”。
“托林氏商行打听的消息。”
妊临霜看完,随手将纸条置于烛灯之上烧成灰烬,轻描淡写地糊弄好奇的皇长女。
“别忘了咱们此行主要是为了抓西麓国的把柄,眼下虽闻珞珈草香却无实证,只有城内众人的口供,没有对应证据。”
“林氏商行消息灵通,之前欠了我人情,我便请她们东家帮了忙探查,这白衣蒙面人,怕就是我们要找的施咒女子。”
“人情?”
妊临雪就爱听八卦,凑近小声道:“听说林氏的幕后东家可是个极好看的男子,难道是你这两年在外公干时结下的露水情缘?”
“不是。”
妊临霜皱眉弹了她脑门一记:“一天天的别老是给我整这些虚头巴脑,多想想正事,赶紧收拾收拾,带一支小队,马上随我去昌隆坡。”
“嚯!要打架么!”
妊临雪捂着疼痛的额头,目光炯炯有神,兴奋道:“将士们来这儿原以为总要杀敌,不想成天就是安抚百姓,正愁有力没处使呢,我这就去招呼他们抄家伙!”
妊临霜嫌弃地看她这好战的样子,心想基因的作用真是强大。
前世她从未见过如此好战的女性,果然是物竞天择。
“不用很多人,我们是去抓证据的又不是去打群架的,人多唯恐惊扰对方,与何将军说一声,调支精兵,十余人足矣。”
皇长女抚掌一笑:“好好好!都听你的。”
“十余人?”
不过半刻,妊临霜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群人,足有三四十人,无语地看着现在一旁的妊临雪。
“别看我,他们一听要跟你出去,非要跟过来,平时我叫都没这么积极,这些还都是何将军挑了得力的,不然更多。”
妊临雪挠了挠头,看着一个个直视前方,眼神炽烈的士兵,回头看妊临霜:“皇妹,那现在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