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保幕后这人,可以,本宫便让你保,不但如此,还可保你金府上下。”
金素芝心下微动,眉眼一抬:“殿下需要什么?”
“你是个聪明人,也别跪了,坐吧。”
妊临霜又看了眼厅前的鎏金经文,心里对金素芝这个人有几分揣测。
“本宫想和你做一笔交易,交易内容之后告知,可以承诺的是此事对你金家百利而无一害。”
“如若选择与本宫合作,你须先回答本宫刚才的问题。”
“……”
妊临霜提出的条件诱惑太大。
如果能两全,还是和当今皇太女合作,她当然不会拒绝。
金素芝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她要我为她提供大量花材和锦盒,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直到发现城中有人假借花卉展魁首之名兜售假花,我才发觉不妙。”
“这毒花,我也让人买了。”
她伸手从袖里抽出一只细长锦盒,样式和街上卖的一模一样:“但我没想到她公然售卖毒花,还假借了我府上名义。”
妊临霜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锦盒内盖角落里烫印了一个极小花纹,像一朵盛放的莲花,花瓣锋利如剑。
“此乃我金家家徽,因起家莲城,我便将莲花融入,莲城老人见了都会以为是我所托。”
“但家徽现在已经很少动用,我交给她的锦盒本没有这家徽,没想到却被她利用,也不知道她是从何处打听来的。”
“原来如此……”
妊临霜了然地点了点头,她之前怕有毒,便没有凑近观察锦盒,没想到竟然还有家徽一说。
这就解释了为何下游都是本地人,而且主要目的不是钱财,而是完成派送的任务。
“但凡此番来的不是本宫,有这家徽作证据,后续必定会查到你金家,现在要株连的就是你和这金府上下百十条性命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要保她?”
她觉得口中乏味,伸手再倒了一杯茶,茶水温热,虽浓却甘甜,意外的还不错。
“甘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又是为何?”
金素芝的眉眼动了动,眼里的怀念转瞬即逝。
妊临霜心中有了底:“认识?”
“不……不算认识。”
金素芝意识到了她惊人的洞察力,垂下眼,不敢显露太多情绪,斟酌着回答:“她……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看年纪应是他的女儿……”
她叹了口气:“我欠她父亲良多,她所求不过些俗物,我原想着没什么问题,便帮了她一把。”
“哦……赎罪么?”妊临霜托着下巴睨她,“又是个负心人的故事?”
金素芝抿了抿嘴,感觉自己白活了这四十年,说什么都瞒不住她:“太女殿下,具体的我不能说。”
“不怕您笑话,我原本也心存侥幸,以为家徽隐蔽,不一定会怀疑到我头上,没想到您和余大人会这么快登门……”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烟紫色长袍上的布料:“此事我已做好打算,如果后续败露,真的要追查,就到我为止,权当我还他的……”
“呵,到你为止?”
妊临霜冷笑一声,看着她自我感动的表情,觉得可笑。
“那你现在怎么又说了?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你不往下说,本宫也能查个八九不离十。”
金素芝抿了抿唇,看着茶杯里晃悠的茶水,她还一口未动,低声干涩道:“殿下,我想还人情,也想保全金家。”
“只希望您能看在我还有用的份上,不要追查。分发出去的花请您放心,既然我已经决定坦诚错误,就一定会让人追回。”
“你当然很有用,不然你以为本宫还会在这里陪你耗么?”
妊临霜看着对方松口示弱,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
既然现下未出人命,金家又答应善后,莲城的事还是交给莲城人处理更妥帖。
“既然你求情,本宫乐意给你这个方便,只要不出人命,此事便不会再追究。”
“多谢殿下!”
金素芝侥幸逃过责罚,一回神才发现背后已全是冷汗,当下便取了纸笔写了密函嘱咐事项,递与亲信去办。
“惊蛰,余城主!”
屋外雨已停了。
金乌西坠,金灿灿的余霞下,惊蛰正在廊下和余城主一起喂池塘里的锦鲤,听到声俩人连忙小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