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逸实在低估了西安的客流量,这次又正巧赶上国庆小长假,稍微有点名的景点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大唐不夜城、华清宫,那人多的简直如同梦回盛唐,他寻思壶口瀑布应该没什么人,好家伙一看附近民宿都被订满了。
疫情期间实在不宜聚集,俩人一商量,决定改道去华山。
当时收拾行李的时候,白一逸看见迟九卿往他箱子里塞cos服和剑还觉得奇怪,说光这剑就有七八斤,大老远的多沉啊,他还偷偷给扒拉出来了。
现在当事人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早知道要来老家,他身为华山弟子就是把衣服扔了也不该扔掉剑。
他们在酒店休息了小半天,天刚擦黑迟九卿说有朋友在这里,要跟朋友出去吃个饭。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个妆发老师,就是当初那个林子姐,这姐也非常识趣,说自己太累了晚上要早睡,有什么安排不用叫她。
于是自认为是个外人的白一逸几番犹豫以后,还是婉拒了迟九卿的邀请,揣着手机躺房间里搜爬山攻略。
华山地势险峻,夜爬最为风靡,据说夜爬的人数是日爬的五倍,他也不喜欢人多,还是挑了个日爬的攻略认真看。
在备忘录写写画画差不多了才发觉已经晚上十点多,迟九卿还没回来,白一逸当时也没好意思问他见什么朋友什么时候回来。自己抓心挠肝地在床上滚了几圈,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发去个消息:“迟总,吃完了吗?该回来了,明天还得爬山。”
直到十一点,迟九卿才给他回了个“ok”的手势。
这中间一个小时里,白一逸根据攻略准备明天的要带的东西,想着和迟九卿一起看日出,还计划了个两日游,就这么一边幻想着坐在山头吹风一边像个独守空闺的新婚少夫坐在床上打游戏。
打到安宗老二的时候,迟九卿“叮叮咣咣”地回来了,为什么要用这个拟声词来形容呢……毕竟十来个大汉的动静那不是一般的大。
于是握着手机骂队友骂到一半的白一逸,就目瞪口呆地望着跟在迟九卿身后破门而入的十来个大汉,一声“卧槽”哽在喉间。怎么来一趟西安,还摊上事儿了?
只见迟九卿背着手往旁边一侧身,说了句:“辛苦了。”
那几个大汉齐刷刷向他一鞠躬,又排着队“叮叮咣咣”出去了。
“这……?”白一逸觉得好他妈离谱。
迟九卿关上门,脱着衣服要往洗手间走,打了俩哈欠还没走出两步,忽然被人抻着后腰拽回床边。
白一逸伸脚,穿过他膝下把小腿勾到一起并拢,硬给摁着坐下来。他一手横拿手机环在迟九卿腰上,眼睛盯着屏幕,蹭在脖颈处嗅了嗅:“喝了多少这么大酒味儿?胃不想要了?”
迟九卿难得没挣扎,就势倚在他怀里静静闭了会儿眼,然后笑着伸手在他手机屏上一通瞎划拉捣乱:“就喝了一点点,我现在挺清醒的。”
“刚才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保镖……”迟九卿侧脸,拿余光瞥他,“嗯?你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啊?说话这么……”
白一逸“哼”了一声把他放开,躺回床头继续打游戏,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直到洗手间的水声响起,他才把目光稍稍从手机上挪开,朝搭在床头的衣服上看过去。
当时订酒店,他订了三间房,迟九卿愣给改成了俩,说自己晚上一个人睡不着,非要他陪才行。白一逸忽然觉得酸溜溜的,好家伙,您的朋友遍天下还怕没人陪您睡觉了?麻烦他这么一个纯情处男何必呢?
迟九卿洗完澡回来,床头台灯并不明亮的暖黄光晕下,陪睡工具人早已先睡为敬。床垫微微凹陷的地方,是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他拉开被子钻进去,借着更加昏暗的灯光,将唇贴在白一逸眉心,轻轻落下个吻。
第二天俩人都还没睡醒,门外就响起熟悉的踢踢踏踏声,白一逸在梦里觉出迟九卿往他怀里钻着,小声嘟囔了句“好吵”,意识朦胧地抬手帮他捂上耳朵。
没过一会儿,一女的嗓门比铜锣还亮,嗷嗷叫着迟九卿的名字。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俩人就觉得身上一轻,来人一把薅下被子,让他俩全然暴露在清晨六点的秋风里。
不过一瞬,被子又被丢回床上将二人从头到脚盖住,原先叫嚷那女的无比震惊,大喊了两声“卧槽!”随后不住道歉。
迟九卿被吵醒了,重新掩好睡袍,不耐烦地坐起来,闭着眼“啧”了一声让她出去。
那女的一时间也觉尴尬,连连应了好几声,推着身后十来个大汉退到客厅里,隔着门跟他说话:“九哥你……你不是一人你咋不早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