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公关过于迅速,反转太过出乎意料,短短一周的时间就把负面新闻完全逆转,网上又多了些不可言说的猜疑。
其中,以某几个营销号或真或假的爆料最为引人注意。
成都之行让迟九卿心有余悸,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康健,以致于百般作践不加爱惜。直到那天他下了飞机,眼前涌出大块大块斑驳的黑白色块,他的膝盖颤软得支撑不住,视野里满是成片的、模糊而分辨不清的马赛克。
他才后知后觉,原来他早已不在身强体壮的那个年纪,二十九岁,已然近乎而立了。
白一逸没有因为他家传说般的过去,对他与以往有什么不同,依旧恭恭敬敬地叫他“迟总”,在拥挤的人流中伸出只手臂把他圈进怀中。
那则辱骂记者、在医院喧哗的新闻配图,使得更多的人认识了他,而他的原有的粉丝也纷纷来问,百里老师到成都了?今年旅拍是从成都开始吗?
白一逸回到北京才抽出时间上微博,他的旅拍行程每年都不同,今年的计划原本是一路西行到敦煌。先后联系了几个模特,全都说是档期冲突,其实真正的原因他明白,无非就是不愿意跟他有任何关系。
从他以“百里挑一”这个身份出现在迟九卿的直播间开始,微博评论区乃至各平台汉服墙上,就不断出现诸如“百里挑一抱天衣九倾大腿”、“百里挑一卖腐媚粉”的言论。
连他少不经事时,在朋友圈吐槽某个客妹对他性骚扰的截图都被扒出来,于是在他淡出汉摄的这短短数月里,他普却信、装gay仇女的负面评价多如牛毛。
其实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凭借着对摄影的满腔热爱,因为那点微末才华而被网友记住。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佬,更别提老师,网络社交礼仪之下形成的略有吹捧嫌疑的称呼,本也不是仅仅他一人专属。
可他却因为和一向处于舆论漩涡中的天衣九倾有了瓜葛,多重debuff叠加,成为众矢之的也是必然。
回到北京的第三天,早已处于离职状态的白一逸正在游戏里激情战场,屏幕上忽然弹出一个微信消息。
“你的旅拍日程确定好了么?”
他甚至都没分出心看谁发来的消息,还当是从前加的哪个模特,就随手把准备好的话从标签上复制粘贴过去:“性别、身高、体重、照片,我接的几个商拍是唐制的,其他风格可以按你的想法来,每到一个地方停留三到五天,还会和当地客妹一起拍。”
白一逸发完看也没看就切回了游戏,黑白屏幕上染了一圈的红,右下角的小字提示他落败于“九洲鹤鸣”。
离谱,我你都下得去手?他在帮派喊人打战场的时候沉默不语,雁门关一碰上就重拳出击?
打完一场出来,白一逸在帮派频道发表情包,问九洲鹤鸣是哪个代练。
“是本人。”慕启明的小白扇头像框恰恰掩住武当的小半张脸,于是说出的话便显得无比娇俏。
白一逸一时语塞,他终究难以从那段恍如梦寐的日子里全然抽离出来。即便没了老板和员工这一层关系,一梦江湖,仍将他们二人紧密连接在一起。
他们曾经如两尾游鱼在海底口沫交融,曾经在晨曦里紧紧相拥,曾经无比亲密地同床共枕。他一伸手,摸到的,就是迟九卿细软的腰身。
帮派里因为他俩这一问一答陷入诡异的沉默里,过了很久,才看到一苇渡江发设宴求助。他点了点,发现已经有人先他一步。
他忽然想起木有凌已经卖号,奇怪的是一苇渡江竟然还在玩,他点开小秃子的面板,看见一条粉色称谓,开头的名字却并不是木有凌。
一直以父亲自居的白一逸出于对儿子小0当感情的关怀,也没注意帮派里是谁在问他和九老板是不是分手了,就火速退出游戏。
微信左下角的消息框,未读消息的数量已经多到用“…”来代替,他搜到小0当,把一苇渡江的面板截图发了过去:“爸爸的好大儿,你和儿婿分手了?”
木有凌当即回他一脸问号,骂道:“你他妈才分手,你分手我和江江都分不了……爹换号了。”
好家伙,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