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执掌朝政的那几个月内,父皇一直没醒过来,公主和亲一事则是在我的手里操办。
在颜菁出嫁前一天,我去了她的寝宫。
烛火摇曳,美人端坐。
“怎么?新娘子怎么跟死了丈夫一样,这可不行。”我站在窗前,俯视着窗外宫殿。
“你满意了?”颜菁两个嬷嬷摁着手脚愤恨的瞪着我。
“嬷嬷,松开她,本殿下这里她跑不了。”我回过身,理了理衣摆,慢条斯理的坐在她对面。
“这怎么够?说实话我可是不满意,颜菁,你知道雅馆之后,在战场上的每一次濒临绝境,我都会想起那日我会告诉自己活下去,哪怕像一条狗一样活下去。颜菁,你都还好好活着,我又怎么舍得去死?”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我每每想起几乎嚼穿龈血,痛如锥心。
“颜菁,当年我所受之苦如今你也好好尝尝。”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十二公主,我可是要送去和亲的,你这样就不怕到时候两国起战事吗?”颜菁竭尽全力反抗。
她也是有点脑子的,知道拿两国的和平来压我。
只可惜,她的算盘要落空了。
“放心,我已经跟大昭那边打好招呼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会好好的嫁过去。”
我挥了挥手,门口进来一个壮实的男人,嬷嬷则死死捂住她要尖叫的嘴,给她灌了两碗药进去,一碗是是能够让人这辈子都失声的药,一种则是能够让人欲仙欲死的药。
“就在这里做吧。”我拨弄着艳丽的指甲,唔,江余替我调得颜色还真不错。
“殿下,在这里?”显然那人有点发怵,没想到我会提出看活春宫的要求。
“当然。”我想也没想就点头。
正在这时,绿橘说:“殿下,驸马爷来了。”
那个小气的人知道我要看活春宫指不定要怎么小气,罢了:“去隔壁房间,把剩下那几个人也安排上,我们十二公主出嫁前还可以学学怎么伺候夫君。”
“我诅咒你,此生不得所爱,万里河山再无故人。”那是颜菁出嫁时的诅咒。
呵,从我决定要走这条路开始就没想过还会有故人。
至于不得所爱么,我突然间就想到了江余,只不过贪恋了片刻的温暖而已。
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我这样告诉自己。
“今日怎么过来了?”我摸上腰间的玉穗,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笑颜。
”听说你来送十二公主,我过来看看。“江余看了眼宫殿,眸子沉了沉,里头烛影摇曳,时不时有不堪的声音传出来。
直到相府余孽来杀我那日,江余舍身救我,我依然不敢确定那是否他的计谋。
“啊易,好好做,大辽在你的手中。”那年墙头马上遥相顾,遥遥相望间是我一直以来就认错了人。
我知晓的,那枚玉穗的主人是江余,也知晓在雅馆将我带走的人是江余。
我曾经对江恩的爱是真的,如今对江余的爱也是真的。
也许不多,但终究是爱了的。
我抱着江余的尸骨坐了整整一夜,直至次日太阳升起。
阳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知道此后这世间在没有什么能伤我分毫了。
【后记】
那年我八岁,因为撞破了皇家秘闻,而招来杀身之祸,有人想要将我灭口。
我只记得黑暗中,我的膝盖被人重重磕跪在地上,旁边躺着的是我母妃的尸体,彻骨的寒冷使我本就虚弱的身子更加颤威,耳旁断断续续的传来一段对话。
“相爷,这个女娃要怎么办?”
“杀了。”
“后宫之中死一个半个女奴,没人会在意。”
原来,他们以为我只是一个女奴,也是,我这般寒酸,谁会想到我会是大辽皇室的公主。
我想逃跑,可是我没有力气。
我只记得后来的混乱中有人闯了进来背起了我,之后是一片黑暗。
我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这人是谁,但是眼皮犹如千斤之重,记忆的最后我只记得是一个黑衣少年将我带出那个黑暗的角落,而我,在混乱中撤下了他腰间的玉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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