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之后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轻松,江余确实可以当得上是翩翩公子,更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在许多事情上,从来不用我操心,他会做的很好。就连绿橘都说驸马爷真是天底下最最温柔的男子。特别是在对待我这件事情上,就连我身边的红桃都说驸马爷对我真的是好到了极致,而这种温柔会让人沉迷,对我来说是大忌,于是乎我开始有意无意的刻意疏远江余。
有些事就连我身边的绿橘都不知道但江余却清清楚楚。
例如婚后第三天,饭桌上有燕南送来的桂花陈酒,世人都道是十一公主的最爱。
为着这桂花酒,我曾与大公主在燕南地界大打出手,被父皇禁足一月。
是以,世人都认为我爱极了这酒。
其实,我不爱这酒,甚至厌恶。
“把这酒换下去吧,上苏地的赤尾酒。”江余挡住绿橘要斟酒的杯。
“殿下最喜这酒。”绿橘看了我一眼,拿不定主意。
“她不爱。”我惊诧的看了一眼,我不爱桂花酒而爱苏地的赤尾酒这事鲜有人知,可以说甚至连江恩都不知晓。
“按照驸马说的做吧。”我敛下目光。
“啊易不用疑我,所有你知道的或不知道的我都知晓。”澄澄暖光落在江余极长的眼睫下,印衬的他越发有仙人姿。
此话我尚且揭过不谈,但当夜关于江余的生平,包括明处的暗处的一并出现在了我案几上。
其实我之于江余是一种跟奇妙的感觉,少时我出入庆国侯府找江恩也时常能够碰到他,但彼时我的心思都放在了江恩身上,鲜少注意到江余。
再者,少时的江余同我也不是一路人。
我从宫中出来,恰好遇到江余。也不算恰好,因为红桃说驸马爷今日会在宫门接她。
“啊易,你最近怎得有些奇怪?”江余将我拦下:“似乎在刻意躲着我。”
“怎会?江郎多虑了。”我推轮椅的手一顿,慢慢在雪中行走往公主府的方向去:“倒是近日江郎好生神秘,日日早出晚归,见不到人。”
“啊易这是说反话了吧,我最近这些时日都在家,反而是你日日外出。”
摇曳的明光映衬着江余分外漆黑的眼仁,坚毅沉稳中清晰可见的审视:“相府,你动了手?”
我停下,缓缓的走到他面前蹲下:“江郎,你做你的事,我走我的路,有些事不必要摊到明面来说。”
江余的能力我自然不怀疑,我甚至知道,若不是他有心与我成亲,单单是我在父皇面前的那些手段,断不会让他低头。
嫁他是我的上策。
“你是想做那个位置吗?”面对江余如此直白的问话,绿橘神色诧异。
“退下吧。”我挥了挥手,院子周围的人清净了之后。我蹲下身子目光端直平视江余:“一个被世家废弃的双腿残疾的公子,在距离大辽千里之外的苏地,突然返京与我成亲,做了驸马。江余,你所谋我不过问,同理我所谋你也不该插手。”
江余坦然接受了来自我目光的审视,姿态挺拔如松,素雅沉静。“啊易,我既娶了你,焉能置身事外?”
“你想要什么?”我起身。
“保庆国侯府不衰。”
“行。”江余提出的请求我多少知道,父皇已经明里暗里挑了庆国侯府错处几次,甚至于要收回兵权。
原因自然是为了我那二哥哥,父皇在为他铺路,甚至不惜拿我们这些皇子皇女当垫脚石。
而我,又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当垫脚石呢。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朝堂之上,属于我的势力越来越多,大辽民风开放,自古以来女子为官不在少数,只不过女子为皇倒是还没有。
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一个绝佳的机会。
等一个能够光明正大起兵师出有名的机会。
父皇遇刺这件事给了我契机。
当晚,父皇遇刺,我前来行宫捉拿刺客,结果是这刺客是丞相府的人。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大皇子因为腿疾不能前来,二皇兄刚好被父皇禁足,有朝臣提出由我这个公主执掌大局。
顺理成章,我在父皇遇刺期间执掌朝政,等木宸收到消息赶到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你这是图谋不轨。”听到朝臣联名让我执掌朝政时,木宸红了眼,又气又急。
“二殿下,十一殿下这是顺应天意。”站出来说话的是中书省尚书:“于上,十一殿下孝顺皇上,替我大辽征战多年,军工赫赫,于下十一殿下在这几年时间里做了无数善事,民心在野。”
“更何况,殿下自入朝以来桩桩件件事都做得极好,从没出过半点错处。”
接着我借江余的手将二皇子一党连根拔起,等父皇醒过来也没有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