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南嗤笑,觉得程欢是在拿乔,和他玩欲擒故纵。毕竟是将贪婪写在脸上的女人,你能指望她多清高?
“送你的,留着戴就行了。”
沈知南没什么耐心,说完就想挂了。
程欢却出人意料地坚持:“说了无功不受禄,耳钉必须得还给你。”
她笑了下,阴阳怪气:“我可不像有的人,自己说过的话就当放屁。”
免提开着,程欢意有所指的话带着明显的情绪,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沈知南闹了好大个没脸。
包厢里安静下来,就连蒋停枫都敛了敛看热闹的神色,觉得这女人说话夹枪带棒的,有点不知好歹了。
沈知南是谁呀,抛开他显赫的家世不提,就光他自己本身达到的成就,在一个行业里已经算是个中翘楚了。
而且蒋停枫在花场里浪荡惯了,他跟沈知南一样,觉得程欢不过是个玩物。
至于沈知南,除了愤怒之外,他还有一种被戳中的隐秘耻意。
沈知南自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当初徐樱的堂妹找上他明着暗着示意自己想要那个角色的时候,他其实心里很不悦,但最终还是没能拒绝那张脸。
这件事情中,他的行为和动机都是不堪的。
沈知南脸色铁青:“你在跟我闹什么?”
程欢就笑,用的是两人在床上肢体勾缠时候沈知南熟悉的讨饶语气:“别开玩笑了,我怎么敢呀,您手里掌握着生杀大权,我求宠爱还来不及,哪儿敢胡闹惹您生气?我就是觉得无功不受禄,怕贪了这珠宝被您讨厌……”
她句句低伏作小,沈知南听着却刺耳。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在一众朋友各色的目光下捏着手机往外走:“程欢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
“一个叁流网剧的小角色而已,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沈知南紧皱着眉头,声音发狠。
闻言,程欢当即就是一个冷笑:“我没完没了?在床上叫我给你舔鸡巴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自己没完没了?”
几次接触下来,程欢一点都不怕他,而且隔着网线呢,沈知南又能怎么样?
大不了就是个一拍两散,她程欢人财两空。反正有了徐思甜,她长着张跟徐樱叁四分的脸,沈知南这狗男人正好能给自己搞个替身,程欢这饭碗本来也不一定保得住。
妈的狗男人,不喷白不喷。之前温顺小意装多了,就真以为别人没脾气了是吗?
“……你!”
沈知南气结,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程欢马上接话道:“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不过也不一定,万一徐思甜也是沈知南得不到的女人呢,不能把话说太绝了。
她冷静下来,刻意带了点儿女人的婉转哀怨,又说:“见过翻脸不认人的,没见过你这么绝情的。明明床上的时候还答应的好好的,穿上裤子就都变成了骗人的鬼话。最开始还允诺能让我大红大紫呢,现在连个小角色都出尔反尔……”
沈知南多骄傲一个人,被她说的脸上挂不住,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警告:“适、可、而、止!”
他头上青筋都崩出来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吵架说不上话憋的。
成功让程欢暂时停火,沈知南深深喘了口气,提出条件:“话我只说一遍。像这样的资源我再给你个别的,揭过这一茬,行吗?”
虽然是商量的句式,但他的语气里可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隐隐还带着威胁。
不过这时候,连沈知南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内心里其实是十分渴望程欢能答应的。人一旦在思想上有了渴求,那就意味着他在这场战役中已经处于弱势方。
偏偏程欢不让他如愿,也不说好不好,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就挂了。
走廊里灯光环绕,寂静无声,听筒里‘嘟嘟嘟’的忙音成了对沈知南最大的讽刺。
沈知南阴沉着一张脸回去。
怒火从胸腔涌上来,烧的他口干舌燥。正好面前有杯酒,他如遇甘霖,端起来一口就闷了,喝完还不解渴地又倒了一杯。
本来热火朝天地包厢安静下来,那些不太熟的不敢说话,蒋停枫跟顾成对视一眼,耍着花腔问:“怎么了这是,真被那女人气着了?”
沈知南不说话,代表默认。
蒋停枫惊了一下,随即不以为意道:“玩得不高兴就换一个嘛,犯得着置气?”
他给自己也倒上了酒,举着要跟沈知南碰的时候,胳膊肘被顾成撞了下,蒋停枫后知后觉地问:“还是说,这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白月光?”
沈知南艳红的唇色上染上酒渍,在灯光的渲染下多了几分浪荡,他不悦地、下意识反驳:“她也配?”
蒋停枫耸肩:“那不得了,不听话就再找个识趣的呗。”
沈知南的骄傲不允许他说出只有程欢身上长着和徐樱一样的胎记这种话来,只能说:“暂时还不想换。”
蒋停枫搞不懂他,不过也没关系,沈知南他自己乐意就行。
但这么沉着张脸也不是个事儿,蒋停枫想了想,以他过来人的经验给沈知南分析:“女人都是很单纯的,要的东西无非就叁样,金钱、欲望或者是爱,爱给不了,那就用钱和你的床技征服她。”
说着说着蒋停枫脸上就露出了淫荡的笑:“沈少爷你要是在这方面没什么花样,我这儿有些好东西,你看了之后,保管弄得她服服帖帖的……”
被沈知南阴着脸踢了一脚:“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再说程欢这边,不管不顾地挂掉沈知南的电话之后,她憋了一天的火才终于撒出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