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西华县容易,就怕如上次那般彭脱为了突围,引火烧城,大量百姓活活被烧死。”朱儁悲悯叹息着,他自雒阳出兵后,却是首败彭脱,一直退到了平舆县,这平舆县是汝南郡治所,城池高大,凭借城池之利,朱儁反败彭脱与城下,后来一路追杀到汝阳县,再败彭脱。
不过彭脱为了断后,火烧县城,无数百姓活活死于非命。这次若再强行攻城,彭脱再行疯狂之举,是他的一个忧虑。
“将军,两军交战,百姓死伤在所难免,非将军一人之过,勿要感怀若此。”陈宫安慰着,随后他还是坚持之举早前的看法,正式在众将前提出:“西华县缺粮,只要领军围三缺一,待其粮尽,彭脱便可不战而擒。。。。”
陈宫这话一出,几名将校微微点头,这是很稳妥的方法,而且还能让疲惫的军马乘机缓口气。
“公台先生此言差矣,西华县到底尚存几日粮草,未能确定,五日还是十日?若那颍川波才或南阳张曼成引军来救,又当如何?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请将军准许我即日出兵。”
孙坚争辩着,这是他功名之心作怪,自入朱儁麾下,一直以勇武闻名全军,次次斩首过百,黄巾校尉也斩杀不少,故而他一直都看不起文弱的陈宫,是以若按陈宫之计行事,最后就算孙坚斩下彭脱人头,功劳依旧在陈宫之下。毕竟人家是策划者,自古策划者都是拿功劳的大头。
而且历史上孙坚本身就是个轻文重武之人,对文人士子一向不屑一顾,正史上他才会轻易斩杀南阳太守张咨和荆州刺史王睿。
朱儁看着自己两个得力助手有些吵过头的样子,连忙挥手制止,文武不和必须在一定程度,控制之内,不过这全军的决策是在他手里,其实他心中是赞同陈宫的计策的,慢来,步步为营。
正当他下决定的时候,却见那朱魁眼鼻观天端坐不动,有些疑惑,随口就问道:“怀明对此有何看法?”
见朱儁问自己,朱魁翘嘴一笑,微微的吐出了一句话:“文台与公台,他们两人之言各有其道理,我都赞同。”
一副置之度外的意思和模样,让朱儁大感失望。
不过当他摇头放弃对朱魁的询问时,却又听下首的朱魁话头一转:“只是,在魁心中一直思索一件事情,彭脱能在将军两次围剿中皆能逃得性命,一战又一战,可见不是愚蠢之辈,入西华县两天,农夫也捉够了,想来也知道将军已经追来了。”…。
“是准备再一次和中郎将军死拼一场,还是准备今晚便连夜出走。此二选择,哪条才是上策,若魁是那彭脱会选哪条?这问题,在下一直都还没想清楚。”
这话回答的,很吊人胃口,像是自己在思考,又仿佛引导他人进入他的思路,帐中每一个人顺着朱魁的话,开始自问自己,自己若是彭脱,会怎么做,但一瞬间众人脑中只有一个答案,怎么可能再拼,连输两场,兵马损失殆尽,这打是必死,谁会希望自己死呢。
陈宫是第一次反应过来的,他立马大叫道:“不好!”这一声大叫,惊得众人都齐齐看向他。
陈宫擦了擦额,整袖对朱儁速说道:“彭脱故布疑阵,他今晚就要走,将军快快下令追击。”
“什么?”朱儁眉头微皱,这一惊一乍的,打断他脑中思路,但毕竟行军多年,领军打战一直都稳稳徐进的心态,他一按手,让众将安静,听陈宫慢说。
“这些都只是坏明的猜测,公台如此惊慌,可是发现什么不对。”
陈宫整了整脸色,说道:“将军,早先我们都猜错了,以为彭脱退往西华县,纠集农夫,是想再据城一战。其实不是,那彭脱两败我们,岂会不知我军虚实,固守一战,他是必死无疑。”
“白日我们在山上看到西华县城楼上黄巾士卒遍布,那是彭脱故布疑阵,特意告诉我们他还在西华县,引我们前去围剿,去打破城池,城破之后,必然大索全城,如此少需也要一天时间,那时彭脱早已数百里之外,不知藏与何处。”
“走了彭脱,就算杀了那些城中新拉起的黄巾新兵,也毫无用处,要知以黄巾贼首那蛊惑人心的舌头,少不了半月又可拉起八千一万的百姓,潜伏在我军后方,不断游走,使我们疲于奔命。”
陈宫虽然说很急迫,很危急,但是朱儁依旧稳若泰山的跪坐帅位,一边缓缓思虑,一边问对着:“哦,是说那彭脱早就无心与我等交战,只是搜刮粮草,一意要逃回波才处。”
朱儁久经战阵,一下就明白陈宫话中之意,大军休息一日,已给了彭脱不少搜刮粮食的时间,自然要连夜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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