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沉默了片刻,慢慢双眉一扬,朱魁的推测、陈宫的解释让他已经异动,认定了心中最有利的方针。
一旁孙坚眯着虎眼,注意到那朱儁脸上渐起的战意,哗的再次站起,高昂请令道。
“请将军下令,许我今晚连夜出击。”
“我亦请战,将军。”此刻朱魁自然不能落后,跟着附声请令,随后一名名将校都站身候命。
朱儁稍作沉鸣,果断下令:“左军司马孙坚,令你领本部兵马连夜攻城,本将会派三千劲卒和器械前去助你,务必在晨光初现前拿下县城。”
“右军司马朱魁,领本部骑兵封锁此去长社和宛城要径,防止彭脱退往波才或张曼成处。”
“烦公台率领五千兵卒封锁大大小小官路小道,防止彭脱从山林走脱。”
“其余众将跟随本帅,与中军一同跟上,明日入城扎营。”
朱儁站直了身子,如同一只苏醒的雄狮,气势恢弘,众人一一点头领命,随即就散帐而去,各自回营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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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凌空,两名骑兵斥候在幽暗的森林中骑马穿行,沿途枝条虬结,马匹踢开一些藤蔓,他俩沿着小径向北奔行着,他们冲上一道道山岗,迅速向絮北森林深处而去。慢慢地,他们有些疲惫了,战马也不停打着响鼻。他们的步伐也随之慢下来。
“大哥,停下来休息一下!”年轻的斥候微微喘着气道:“这里的空气好像很稀薄,雾气很重,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嗯!”年长的斥候点点头小向四周眺望,他指着远处一块稍微平整的大石道:“就在石块上休息!”两人调转马头,向巨石缓缓行去,这两名斥候一长一少。年长的叫童大虎,今年二十二岁,东阳县人,是天下镖局招来的第一批镖师。而年少的这位叫童二虎,年十九岁,也是一同应征镖师,是亲兄弟。
家中父母皆在,且大虎已有一妻一子,这次离开镖局从军就义,大虎是十分反对弟弟参加的,家中需男子支撑,最后却拗不过弟弟的倔强。
童大虎将马栓好了,又从马匹上解下食物与水。扔了上去,“阿弟,接着!”童二虎轻轻接过,解开食物包,取出一块干饼,夹了一块干猪肉递给童大虎笑道:“大哥,你拿着!”
两兄弟吃着肉饼,又从袋子中取出一袋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望着地上的月关,二虎说道:“不知家中如何了?”
十九岁的少年,初次离家这么远,打战又是提着脑袋的活计,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次见到父母,一时间看着天上残月,思绪万千,在所难免。
不过童大虎比较年长两岁,又是兄长,自然成熟很多,没那么多不必要的惆怅,他又喝了口水,正想给弟弟解惑舒心,忽然,他停住手中干粮,伸到弟弟面前,按住他的肩膀,一边耳朵竖起来向四周查看。
这时。西南方向扑愣愣一群夜鸟飞起。
“不好!”大虎低喊一声,一跃跳下大石,将马牵到大石后藏了起来,其弟也跳了下来,低声问道:“大哥,出什么事了?”
“嘘!别说话。”两人躲在石后,这时远处隐隐传来了急行声,两兄弟顿时头皮都发炸,只见五十步外的树林中。出现了一支黑压压的军队,头绑方巾,月色太黑,看不清颜色。童大虎的瞳孔收缩起来,定是彭脱的黄巾贼,太好,立功机会又到了。…。
两兄弟很幸运,那黄巾贼并没有发现巨石后面的他们,直接就朝树林深处去了。
这时,童二虎再也忍不住问道:“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童大虎略一想,说:“你回去通知主公,我悄悄跟上,沿途我会留下行镖记号。”
见大哥要一人跟上,二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沿途跟随是个危险行为,若被发现,必死无疑,他想说让自己去,大哥在家还有孩子和新妻,不能出事。
不过在童大虎那狠狠的瞪了一下,童二虎最后默默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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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华县城头,孙坚一刀砍翻最后一名头绑黄巾的农夫,顺利攻下城池,前后不过费一个时辰。
之后有了一个时辰的处理城楼上的死尸,果然没有发现彭脱的尸体。
“果然被朱魁料中,彭脱不在城内,不然城破不至于如此之快。”孙坚了然的说道,几年不见,那黑小子真的不同凡响了,心中知道自己当年走了眼,小看了那少年,还鄙视过人家,这会想套好交情,他却有放不下面子,话语更是不肯承认朱魁已经成长起来了,一个是个不下于他的杰出少年。
“主公何必长他人志气,我看那小儿不过运气好猜中而已。”不服者是黄盖,其余程普、祖茂、韩当三人也同时点头为孙坚鼓气着。
“哼,”孙坚不改的霸道性格,冷哼一声,显然不想继续讨论此事。
喊过一名亲兵,下令道:“全城大索,一定要把所有黄巾余孽统统揪出来。”
“再派人大开南门,迎接中郎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