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朔接着终于步入正题:“罪民当年还是一个小小新科状元,曾得过太妃青睐恩惠,官途平坦步步荣升直至相国,一心报答无门,后至淑妃娘娘欲临盆之际,她命罪民悄悄替换了宫中稳婆,又命人喂下带有剧毒的所谓吊命汤药,以致娘娘血崩坏了身子,已故的贤妃也是罪民的帮凶,罪民自知罪该万死,恳请皇上赐罪。”没有半分含蓄铺垫,击得季太妃愣在原地。
这事说起来可就好玩了,你自知已是罪民,又叫皇帝如何降罪?
这事倘若由汪朔来说,其实最为妥当,一则他资历最久原是相国,虽人品有污,但更令人信服;二来,他已是罪人,小命尚且难保,不可能再与朝堂纠葛,故而也不存在收取好处嫁祸之说,若真有人允他好处,为一个死人如此费力不讨好在朝中树敌,只能是皇帝了,但谁人又敢多心猜疑,猜测了,谁又敢说破。
“大胆刁民,竟敢空口白牙污蔑太妃,皇帝快快赐他诛九族的死罪。”季太妃面上已现出狰狞之态。
众人静静聆听,果然狠毒如季太妃,当年旧部亦如此对待,何况他们这些飘摇不定的墙头草。
“禀皇上,二人俱已签字画押。”沈斥呈上罪状。
司徒烈没有错过在场之人眼中的无言交流,点点头,这场缘故,在场不少老臣心知肚明,故而明明知道汪朔不可能良心发现,一时竟无人替季太妃辩驳。
他们隐隐猜出皇帝今日意图,选择了明哲保身,撇清关系。可以说此刻倘若谁人开口替季太妃开脱,那么他绝逃不过同党之罪名。
“传皇上口谕,季太妃谋害天子,祸乱宫闱,残害皇嗣,难立中宫,今判处午门斩立决,即刻行刑。”
皇帝甚至连容她反驳的机会也不给,由此可见,这一切都是他早就谋划好的。
季太妃想到这点,不由恼怒:“竖子无礼!你说哀家祸乱宫闱,真正祸乱宫闱的人是淑妃才对,她不过宫女攀了高枝,竟妄想椒房独宠,何其猖狂,独占圣宠,她不是妖妃又是什么!”
沈斥冷冷道:“诬陷已故太后,罪加一等。”
“大胆,你是不是欺负我宫中无人。”季太妃奋力反抗,然而侍卫毫不松手。
只是在途径司徒烈身边时,听闻他淡淡耳语:“季太妃,你欠她的,。”
季太妃奋力挣开侍卫的钳制,殿前狂笑道:“哈哈哈哈,无耻小儿,你以为杀了本宫便一了百了,你目无尊上,狼子野心,心性狠毒,本宫诅咒你生生世世孤独终老,不得其死!哈哈哈哈!”
司徒烈蹙眉,挥了挥手,沈斥捂住她的口鼻,迅速将人带离。
殿内清场后,一时安静了许多,众卿目睹完这场大戏,纷纷告辞开溜,司徒烈出言:“众卿稍候,朕还有话说。”
众人纷纷驻足。
“月前皇后思弟成疾,萎靡不振,朕感痛心,所幸近日朕已寻得国舅,皇后不胜欢喜。”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众人应和,在天子面前,他们从来只能做应声虫。极少数于太师那样的人物负隅顽抗,但已经掀不起风浪了。
这场对弈,还未开始便已然落幕。大家没有忘记汪家的风光无两,更没有忘记汪家是如何倒台的,不过皇帝陛下显然对他们比较宽容,并无深究的念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