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与这位公子不同常人,贫道一时雀跃,故而多嘴了,恕罪恕罪。”
“放眼这永安城,达官显赫哪个不是贵人。”我笑,或许那就是一场梦而已,反正人都会做梦,有些荒诞不经的怪梦才合乎常理。
司徒烈牵住我的掌心道:“不论发生什么,我必定护你周全。沈斥,将这个满嘴空话的道士给我带回去。”他虽然对此人半信半疑,但是由于我的缘故,总是十分谨慎的。
“不用难为他。”我刚要伸手制住他,他却反将我带进怀中,我回头见是方才卖药的老板撞上来,已被怀琴推开。
“主子小心!”沈斥抛开束缚手中杂物,抽出腰间软剑三两步格开老板,见其打晕了怀琴,自袖间滑出短刃,二人缠斗在一起。
司徒烈露出了笑意,知道他改变心意没有回宫,又在半路派来刺客,看来对方蠢蠢欲动且早有预谋啊。
某些人真的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
死牢。
腥臭弥久不消,黑暗漫无边际,只余下水滴落声缓缓,那是囚徒还未干涸的血液,是这死寂黑夜里唯一的音色。
不知过了多久,汪朔迷迷糊糊听见有脚步声快速向他靠近,紧接着一脚飞踹在他本就伤痛的腹部:“喂,还没死快给我起来。”
汪朔闷哼一声,他身旁躺着的汪琰动了动,有气无力道:“住手……你想对我爹……做什么!”
典狱长循声一链条甩了过去:“滚一边去,自然有大人物要见他。”
“什么大人物?”汪朔忽的爬起来,锁链叮当作响,他全然顾不得疼痛,问道:“是陛下来看我吗?”太好了,皇上定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紧要关头果然还念着他。太好了,汪家有救了,想到这里,他浑身充满了力气。
“别废话,见了你自然知晓。”典狱长语气不善。
汪朔随他出了死牢,步履踉跄,重见光明的那一刻,他觉得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还活着,他只是欠缺一个翻身的机会,即便镣铐加身,也抹不去他曾是大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的相爷这一光辉。黑暗没有抹去他的棱角,反而增添了他的神采和锐利。
然而他真正见到那人之后,所有的表情一下化作了惊恐:“怎……怎么是你……”
“大胆死囚,竟敢藐视天子。”沈斥怒斥。
“怎么,汪相似乎很不待见朕。”司徒烈抿了口茶,翩翩公子良善无害的模样深深刺痛了汪朔的双眼。
虽然他已被贬为庶民,但是如今乍一听人提起,他不由想起狱中那些非人的待遇正是因为这汪相二字造就,又唇齿打颤起来。
那些回忆如同噩梦袭来。
“呦,听说这位还是堂堂相国大人,老子我这辈子还没抽过这么大的官,你们都给老子让开,老子先来解解闷!”狱卒沾了盐水的皮鞭历历在目。
那帮狱卒心狠手辣,有如恶鬼,休说进去的居何高位,通通先打一顿解气,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汪朔但求痛痛快快一死,不愿再次落入那样的深渊。
“陛下呢,你们把陛下弄去哪儿了……我要找陛下,我冤枉啊……我冤枉……”汪朔跪伏在地,朝司徒烈扑了过去,他不能再回到那样的地方,他会死的。
沈斥一脚踹开,犹如高墙阻隔他的靠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