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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与砍杀之一笑风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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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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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卡拉德1084年3月。

九铃儿心情一直都不好。他无法忘却冰露的那双眼睛,他不知道在冰露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那件事一定令冰露痛苦不堪。他经常一个人站在城楼上,望着银装素裹的雪山,望着白皑皑的雪原,精神恍恍惚惚的,郁郁不乐。直到十几天后,阿特佐的手下陆续回到科瑞尼亚塞,九铃儿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冰露要出嫁了。她要嫁到柴坎去,嫁给库赛特的可汗蒙楚格。九铃儿惊呆了,巨大的失落感让他无所适从,他的心就象被掏空了一样,异常的难受和痛苦。九铃儿突然之间失去了欢笑,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卫尔尤和册尔达两位大人处理完俘虏交接的事告辞离去后。欧米娜向九铃儿提出要回墨塔基亚小镇。九铃儿叫来屁懒,叫他带上十几个士兵,护送欧米娜回家(屁懒因为太小了,西喀尼斯让他和其他人一直坚守在最后一道城墙,但屁懒不服气第四天偷偷跑出去参加战斗,第一仗就受伤了被抬了回来,他也是大战幸存下来的士兵之一)。

九铃儿一直送到五公里之外。欧米娜坚决不要他送了。

“大哥,你回去吧。”九铃儿对欧米娜喊自己大人非常反感,说了几次之后,欧米娜也就改叫他大哥了。九铃儿觉得听起来很亲切,好象欧米娜现在真的就是他妹妹一样。

九铃儿点点头,没有做声。三四个月的时间,朝夕相处,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因为彼此特殊的出身,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了亲人,他们同病相连,隐隐约约都把对方当作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大哥和冰露姑娘是生死之交吗?”欧米娜突然问道。九铃儿没有做声。前几天,九铃儿和欧米娜闲聊时,九铃儿因为心中苦闷,不知不觉就把冰露的事说了出来。想起在草原上逃亡的几天时间,他和冰露为了照顾那些女人和孩子,为了逃避拓土部落的追杀,了许多力气。如果真要说起来,也可以是生死之交了。他点了点头,不解的望着欧米娜。

“如果生死之交的朋友有危难,大哥会去救助吗?”

九铃儿再次点点头。他明白欧米娜的意思,苦笑了一下,无奈地道:“冰露这次嫁给蒙楚格,不论出于何种原因,它都牵扯到库赛特国的稳定,中部库赛特与柴坎的关系,鸣泉部落的生存,内中情形不言自明。冰露如果不嫁,其后果势必严重,肯定影响到中部库赛特各部落的利益,影响大元帅和柴坎的亲密关系,还有鸣泉部落上千人的生命。以冰露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姑娘,谁会去关心她的命运和感受?她哪敢不嫁?我又怎能去救她?”

“可大哥很痛苦。”

“冰露也很痛苦。她现在就是给机会让她逃,让她自杀,她都不敢,这直接关系到她的亲人,她的族人的生存。冰露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还有什么办法?明知道应该去做的事却不能做,怎能不让人痛苦?”

欧米娜非常同情地望着九铃儿,轻轻说道:“如果这件事影响到卡拉德的安危,大哥会怎么做呢?比如这次联姻让库赛特愈发团结强大而严重威胁到卡拉德”

九铃儿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破坏。”

九铃儿突然明白了欧米娜的意思。一段时间以来,他天天沉浸在失望和失落的悲苦中间,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头脑。欧米娜的话犹如一刀劈开了遮住太阳的黑云,金色的阳关霎时间驱散了心中的阴霾。郁积在心中的忧伤和愁苦忽然间不翼而飞。

九铃儿想顺通了,十分兴奋,他笑了起来。“谢谢你,欧米娜。”

欧米娜欣慰地笑了:“只要大哥高兴就好。”

九铃儿望着欧米娜清丽脱俗的绝世容颜,望着她恬静幽雅的眼神,心中不禁默默念叨:只要你高兴就好。

大雪开始慢慢的融化,许多地方裸露出黑色的原貌。山野间,草原上,白一块,黑一块,煞是好看。色布鸿驻马站在一座小山丘上,极目四望。往前就是落虹草地,望右就是彩虹小溪,往左就是小可萨湖(倪湖边的一个小湖)。从落虹草地往西北方走上五天,就是喀木沙(地名)地界了。但如果从已经结冰冻的小可萨湖上走过去,只要三天就可以接近喀木沙了。

色布鸿是色布刺的同父异母的胞弟,拓土部落的四大首领之一。这次奉命带着三百骑兵参予护驾可汗蒙楚格的迎亲队伍。可汗蒙楚格准备在下月初,春季会猎大会上迎娶冰露。每年一次的春季会猎是库赛特国的头等大事,库赛特北中南三大部的重量级人物全部到场。一是给可汗进贡,二是商议库赛特国的一些军国大事,三是通过会猎联络各部落之间的感情,选拔人才。现在蒙楚格内握实权,外有三大部首领穆勒剋,乌勒曼,色布刺的鼎力支持,库赛特汗国的各部势力再次凝聚,隐约再现当年阿尔石南统御下的强大气势。

拓土部落在穆勒剋曾经的侍卫九铃儿手上损兵折将已经让色布刺十分恼火,而虎猛要求送质子去柴坎的事则完全激怒了色布刺。色布刺把所有的仇恨都算到了穆勒剋头上。他想去报复穆勒剋,于是灵机一动,向可汗蒙楚格推荐了库赛特草原上最美丽的女人。蒙楚格帐内女人成百上千,哪里在意这么一个小女人,但在色布刺的极力吹捧下,尤其色布刺告诉蒙楚格可以削弱穆勒剋的势力,还可以趁机拉拢鸣泉部落,分化穆勒剋内部的势力更好的控制穆勒剋,这令蒙楚格很心动,随即色心大起立即派人说亲并且定下了迎娶之日。

穆勒剋喜爱冰露,待其像亲生女儿一样,在大草原上人所皆知。蒙楚格虽然贵为库赛特国可汗,但穆勒剋从心里反感蒙楚格的为人,根本就不会把冰露嫁给这种垃圾。所以穆勒剋闻言大怒,知道是色布刺存心报复搞出来的事。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却无法提出反对。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知。如果公然提出反对,那就是明确告诉库赛特国的各部落,穆勒剋根本就没有把可汗蒙楚格放在眼里,这和举起大旗反叛没什么本质区别。数不清的部落因为穆勒剋的举动而误以为两人关系依旧水火不容,随即一些极度不满蒙楚格的部落会因此而暴乱。

穆勒剋现在非常痛恨色布刺。去年要不是形势所迫无奈请他出手相助,哪里有他色布刺这种小部落的出头之日。谁想这个阴险小人不但不思报答,反而睚眦必报。最令穆勒剋不能忍受的就是他在库赛特国各处散播关于伊迷扎的事。还有那个荒淫无耻的蒙楚格,自己挽狂澜于即倒,保住了他的王位,他却好了伤疤忘了痛,自寻死路。穆勒剋对可能阻碍库赛特强盛的人从不姑息,尤其是那种小人,他吃小人的亏吃得太多了。随即他产生了铲除拓土部落,除掉蒙楚格的念头。两个不知死活的人此时都在得意洋洋,浑然不知已经被穆勒剋恨到了骨髓里,必定要先除之而后快了。

赫连勃驱马走来。他是柴坎可汗亲卫队的副首领,万夫长,蒙楚格的心腹,特意来负责此次迎亲的护卫工作。

“大首领认为走那一条路更合适一些?”赫连勃笑着问道。

色布鸿赶忙在马上行了半个礼,小心翼翼地说道:“天气正在逐渐转暖,我担心小可萨湖的冰变薄,行走时不安全。我们还是绕一些路,走落虹草地如何?”

赫连勃笑着望了他一眼,眼睛里闪出一丝嘲讽,“好吧。你的部队在前面开道,我的人押后,喀刺般则保护车队。”

喀刺般骑在高头大马上,紧紧靠在冰露的马车旁边。手下刀疤脸带着两百人护卫在车队四周。

“秃狼,铁狐头两位大叔就象发了疯一样在边境各处围剿马贼,大元帅肯定又有行动了?”阿卡丹策马走在喀刺般身后,对骑在身边的刹古尔大声说道。

刹古尔在穆勒剋回到红石原后也安全回来穆勒剋身边,穆勒剋太忙无暇照顾便将他送去鸣泉部落和亲人待在一起。这次两个小家伙吵闹着要到柴坎参加春季大会,看姐姐冰露出嫁。喀刺般喜爱两人,一起带上了。

刹古尔的小脸冻得红通通的,鼻涕淌个不停。“你知道个屁。大元帅肯定怕马贼打劫我们,所以才命令手下到处清剿他们。你看看,现在姐姐和这么多车贵重的嫁妆,多值钱啊。”刹古尔不同意他的话,马上反驳。

阿卡丹哀叹一声道:“看姐姐不高兴的样子,还不如让马贼把姐姐抢走了好。”

“唉!大草原上没有哪个马贼有这么大势力的。这里有这么多勇士,七百多人,谁能抢走姐姐。就是有,那些马贼也没这么大胆子。”刹古尔也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道。

“知道你会这么说。上次叫你和我一起去科瑞尼亚塞找野人大叔,你为什么不去?”阿卡丹不高兴地说道。

“你别傻了。你没有看到姐姐从科瑞尼亚塞回来后,就不哭了吗?只要姐姐亲自去找野人大叔,野人大叔肯定会来救姐姐。我们再跑去干什么,路上找罪受哇。”

阿卡丹不再说话。他望着右侧连绵不断的小山,望着白茫茫的山林,突然对刹古尔说道:“你说野人大叔会来救姐姐吗?”

刹古尔小脑袋一晃,摇头说道:“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野人大叔马上就会出现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来吗?”

阿卡丹担心的四处看看,随口说道:“你不是说要到柴坎去吗?”

“你真是白痴。野人大叔要来救姐姐。姐姐都给野人大叔抢跑了,我们还去什么柴坎。”

“那是为什么?”阿卡丹奇怪了。

“我要把宝马还给野人大叔。这是大元帅赏赐个野人大叔的。等我长大了,我要凭自己的本事从野人大叔手上把它抢过来。”

“哈哈……”阿卡丹看着刹古尔一脸的认真,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刹古尔生气了,大声叫起来。

“哈哈……,野人大叔在科瑞尼亚塞,把胖子合努占,呼鲁那格,还有那个乌怀特部落的大王都抓住了,虎猛大叔要不是跑得快,都要被野人大叔一锅端了。就凭你,还要打赢野人大叔,哈哈……,你太搞笑了。”阿卡丹笑得在马上打跌,后来实在忍不住,全身都趴在马背上,狂笑不止。

刹古尔小脸气得更红了。他愤怒的大叫起来:“不要笑,我一定会做到的。”

阿卡丹望着他,只是一个劲地狂笑。刹古尔实在无法忍耐,举起马鞭抽了过去。

喀刺般听到两个小孩在后面争吵,心里一阵阵的难过。父亲伊迷扎的事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不少传言,但穆勒剋不说,穆勒剋身边的人不敢说,他无从得到证实。但他相信自己的父亲,决不会做对不起库赛特国,对不起伯父穆勒剋的事。即使传言是真的,只要伯父穆勒剋在,鸣泉部落就不会有事。但一旦穆勒剋哪一天不在了,鸣泉部落怎么办呢?冰露要逃跑。他只好把最近传遍库赛特国的流言告诉了冰露。冰露去了一趟红石原见到了穆勒剋,回来后她就再也不提逃跑的事了。

冰露要去科瑞尼亚塞,最后见一面九铃儿,也给他阻止了。如果要是让人知道了鸣泉部落的人与卡拉德人有联系,尤其还在科瑞尼亚塞大败之后的敏感时期,那对鸣泉部落就更加不利了。冰露整日在恋人山以泪洗面,好不可怜。直到虎猛来到了恋人山。

虎猛望着喀刺般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的样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然后他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虎猛平静地说道:“蒙楚格和色布刺自寻死路,时日无多。”

在喀刺般面面相觑瞠目结舌的时候,虎猛又说了一句。“叫冰露去一趟科瑞尼亚塞。”

喀刺般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小妹去科瑞尼亚塞?”

“你不要担心鸣泉部落的事,大元帅自有安排。大元帅曾经说过,他除了在野牛河谷被人算计惨遭失败,以后终其一生,他都绝不容许自己再次遭人算计。此次也不例外。他要让算计他的人丢尽脸面,看看到底是谁在库赛特国可以只手遮天。”

喀刺般心里顿时有了谱。蒙楚格和色布刺激怒了穆勒剋,穆勒剋终于忍受不了有人阻碍他重振库赛特国的大业,他要另立可汗了。

“大元帅肯定九铃儿一定会为了小妹而重返库赛特?”喀刺般看着虎猛有些疑惑。

虎猛笑了起来没有回答。

喀刺般知道九铃儿是个顶天立地,义薄云天的好汉。去年仅仅和冰露只有一面之缘,原本可以安全无阻去卡拉德的九铃儿,却义无反顾的帮助冰露,他虽然最后逃回了卡拉德,但其中的艰辛凶险,九死一生,又岂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他在科瑞尼亚塞大捷之后,已经是卡拉德一个英雄式的人物。身为科瑞尼亚塞的驻军首领,他会擅离职守,冒险重入库赛特国,帮助可怜的小妹逃脱蒙楚格的魔爪吗?他不知道。他望着冰露那张绝望的脸,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安慰她。问了她无数遍可曾在科瑞尼亚塞见到九铃儿了,她都拒绝回答。这让喀刺般的心冰冷冰冷的。

刹古尔突然看到远处的雪山上出现了一人一马。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猛地翻身站到马背上,极力举目望去。他看到了在寒风中飞舞的长发。只有野人大叔留一头没有任何羁绊的长发。刹古尔的眼眶突然湿润了。他激动的高举双手,用尽全身力气高吼起来:“野人大叔……,野人大叔……”

阿卡丹也看到了,他忽然鼻子一酸,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起转来。他呆呆地看着,一脸的崇拜和敬慕。喀刺般心中狂震,他抬头望去。雪山上,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士高举一杆血红的战旗。战旗在风中狂舞。旗杆上巧妙的装饰着铃铛,铃声在风中传的很远!让人心情澎湃!

冲锋的牛角号声响彻了雪原,冰露看到了自己终身不能忘却的一幕。九铃儿把红旗插在山上,吹响号角,一人一骑,象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射了下来。

色布鸿走在队伍的最前列,看到远方那个披头散发的骑士,象疯子一般的冲来,听到后面鸣泉部落的士兵都在鼓噪叫喊着野人九铃儿,心中非常疑惑,他和手下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神色。就是这个不知死活的疯子,杀了色布奎,色布柬,还有上百名拓土部落勇士。那股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气势,确实让人非常钦佩。敢于一个人面对庞大的骑兵队伍杀来,即使是疯子,也要有慨然赴死的决心才有足够的勇气杀来。

色布鸿冷冷地望着,心中燃起郁积已久的愤怒。他对手下一个百夫长挥挥手:“带一百人上去。”

百夫长激动得心怒放,当先拔马出列,回头高声叫道:“兄弟们,发财去啦,发财去啦……”

一百人神情兴奋,呼啸一声,各举战刀,随着那名百夫长,一窝蜂的向小山上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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