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祖父毕竟是尸山血海里站着杀出来的,莫说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了,就是鬼魂站在他跟前他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更别说他们了。
“歪理!全是歪理!你看看你们说的都是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周叔,这是看着你们长大的周叔啊,如今他遇到了难处,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对他的?这还有没有点纲常伦理了?”
姜知渺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事都找上门了,就别怪她撅他了,“他遇到难处管我啥事啊?他是我爹啊还是我娘啊?是给我钱了还是给我奶喝了?啥都没有,还想我怎么对他?这样,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了我告诉你。”
姜祖父年纪大了,有些反应迟钝,再加上姜知渺的语速过快,他是竖起耳朵,打起十二倍的精神这才听清她的话,哪知刚听完一句,又见她上下嘴皮子一碰,珠串似的叭叭了起来。
“原本我是没打算怎么的他的,无非就是他怎么打的明珠我就怎么打他,可你偏不依不饶,还问我要说法,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想劝你两句,哎,要不是看你这么老,我是真不愿说啊。”
“你说说你,你能不能懂点事了,自家事整明白没有就跟我急赤白脸起来了,你知道什么啊知道就过来找茬了,他儿子死了他难受就让他难受去呗,怎么的,合计我就必须可怜他是吗?”
“我寻思着前些年他吃的嘴里流油,我碗里白水青菜的时候也没人可怜我啊,咋,你今个儿是非要和我过不去了还是咋的?你要是心软也别劝别人心软啊,不是我说你真的,你这事做的是真厌啊你。”
自从当了侯爷之后,姜祖父还是头一回被人说成这样,前些年得势的时候,谁见着他不是卑躬屈膝的,就是心里不爽面上也做足了功夫,像这回被摆在明面上说的,真真是头一回。
周管家站的东倒西歪,但耳朵却灵的很,姜祖父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回过神了,见他面色不善,他稳了稳身,提声道:“你这说的都是哪里的话,小小年纪就说的一嘴胡话,只怕是日后都没有婆家敢要你!”
姜知渺“啧”了一声,嗤笑回道:“咋,这会不装傻了?刚才是又耳背又眼瞎的,怎么,半响的功夫就活过来了?疯的是你,好的也是你,这又是疯又是好的,咋的,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变脸的技术呢。”
周管家四十来岁,虽说在姜家做了几十年的仆人,但有姜祖父这个主子护着,日子过的顺畅的很,除了自家那个早死的儿子罢了,被人说成这样,他也是头一回了。
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气,更别说如今被指着鼻子说了,一时间,他的脸是又红又白的,面皮上险些有些挂不住。
“别跟我在这扯犊子,我问你,我儿周明是不是你害的?怎么你前脚刚走,隔天他就死了呢?一定是你害了他,说,是不是你?!”
周管家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周明讨回个公道,被姜知渺挠那两下倒是小事,如今的大事,只有找到害死他儿子的杀人凶手,狠挠那个小娃娃也不过是借她来出口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