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姜祖父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他黑沉着脸,阴沉沉地看着姜知渺,十分不悦。
姜知渺觑了一眼他难看的脸色,将明珠脸上的伤转过去给他瞧,语气不善道:“你就看到我打周管家了,就没看到我家明珠被挠成这样?咋的?老的打小的行,小的打老的就不行了?”
姜祖父打眼一看,只见明珠的脸上红了一大片,看着确实有些唬人,却也不算严重,瞧清了伤势后,他叹了口气道:“明珠不也没伤成那样么?小孩子皮肤嫩,稍稍一挠就红的唬人,周管家也是无心的。”
姜知渺听他这话,很不耐烦,蹙着眉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无心的,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明珠这伤你是没看清还是咋的?还唬人?有那么唬人吗?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血都流了一堆,都这样了,还能叫无心?今个儿我可真是长见识了。”
说完,她将沾了明珠血迹的帕子展开给他看:“敢情这血不出在你身上你不知道疼是吧。”姜知渺嗤笑一声,不屑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明珠怯怯地站在姜知渺身后,她紧咬着唇,眼里还有些后怕,“阿姐,疼。”
姜知渺俯下身将她抱起,心里有气又心疼:“乖乖,明珠不疼,过两天就好了,再忍忍,再忍忍。”
这药是她亲手调配的,虽说不如云栖宗的灵药那般显著,但相较于大栩国的金疮药还是好极,只是这药效果虽好,但刚敷上时,伤口处会伴随着隐隐的疼痛感,需忍耐一阵后,方可见效。
理是这个理,但周管家未免被打的太惨了点,本就老年丧子,精神不佳,如今被姜知渺咔咔一通乱揍,浑身凌乱不堪,遍布青紫,实在是看的让人难受。
毕竟在姜家都相处了几十年了,除了老婆子和几个儿女,就属跟他处的时间最多,看到他如今的惨状,姜祖父偏了偏眼,心下不忍,义愤填膺道:“就算是周管家不对,你就不能好好说吗?你看看他,他都被你打成什么样了?有你这么殴打老人的吗?”
他指着地上鬓发半白的男人,气急败坏道:“就是明珠再被伤到了,也不能把他给打成这样啊,你这.你这般做派,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许是察觉到有人撑腰,周管家一骨碌爬起身,拖着一身的伤痕慢吞吞地来到姜祖父身旁,他眼神飘忽地拉着他的手,嘴里喃喃道:
“老爷,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在姜家都干了几十年了,如今老了,不中用了,没了儿子傍身腰杆子也挺不直了,没想到,临了了还要受这罪,我难受,我心里难受啊。”
姜祖父反握住他的手,轻拍了几下,嘴里直说道:“我晓得的,我晓得的,咱两都几十年的交情了,你心里的苦我怎么不知道啊,老伙计,你放心,今个儿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渺丫头,如今你是被分出去了不假,但也不能违背纲常伦理,这般殴打长辈吧。”姜祖父眼神一厉,直直地望向姜知渺,“这事,你怎么着的也得给你周叔一个说法吧。”似乎察觉到有人撑腰,周管家的气息都平稳了许多,就连腰杆子也直了起来,也跟着他一起眼神审讯起姜知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