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个头!
歪,么么零,这里有神经病啊!!!
尽管内心如此咆哮,孟斩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大气不敢出。两人现在一站一坐,高度差异更带给他强烈的压迫感。
连雨歇并未释放威压。他感受到的,完全是来自上位者的气场,对方冰冷的视线像一条无形的触手,抚过他所有脆弱的部位,好似要看穿他的内心。
砰咚……
砰咚……
一时之间,除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外,整个大殿内寂静无声。
怎麽办?
孟斩冷汗都下来了。
绝对不能让他知晓师尊和师兄的存在,否则後果不堪设想……那以後呢?以後怎麽办?
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如同情人之间的爱抚,与之相反,连雨歇的眼神却透出一股狠戾。那手慢慢移到了他的下颔,在耳後反覆的摩娑,拇指按压上他的嘴角。
「把嘴张开。」
连雨歇轻声哄道。
唇舌相贴,舌尖探入他的口腔,在他的嘴里四处舔弄,搅得他浑身颤栗,喘息出声。脖颈被牢牢卡着,後脑勺被另一只手扣住,孟斩不得不将头仰到与地面平行。即使双手往後撑着床板,也抵不过连雨歇越来越往下压的力道。对方亲吻得太过用力,舌头不停往里伸,像是强硬的在他嘴里塞进一块湿漉漉的肉条。
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并不恶心……或者说,这样强势的掠夺,很诡异的居然让他有些兴奋,像是野兽之间互相撕咬,尖利的犬齿抵着柔软的舌面,带出一丝血腥气味,刺激着体内蠢蠢欲动的暴力。
具体的表现是,他在非本人意愿下,半硬了。
连雨歇终於松开禁锢,苍白的肌肤上泛起一层病态般的红,压着的手掌转而宠溺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怕被发现自己下身的反应,孟斩微微弓起腰背,唇上却被拇指不清不重的擦过。
他还以为对方又要索吻,於是抓紧时间,多喘口气,结果连雨歇似乎只是替他把溢出来的水渍擦掉。
──然後他就看着对方舔了舔摸过他嘴唇的部位。
做这事时,他面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彷佛只是将指头上的饼乾屑清理乾净,优雅又自然。只不过现在沾上他手指的不是饼乾屑,而是他弟弟的唾液……哇!
肩膀忽地一重。
连雨歇坐到了他身旁,脑袋搁在他的肩头。这时候的魔头,忽然又表现得乖顺无比,发丝顺着脖颈的弧度下坠,露出一小块肌肤,在黑衣的衬托下,显得更是白皙,同时也让上面小块小块的疤痕更加突兀。
「很好奇吗?」
听到问话,孟斩愣了一下。
他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何时,自己的手指已经摸了上去,一下下轻抚着,好似要将那些伤疤抹平。这自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更何况,他知道在繁重的衣袍底下,还有更多更加狰狞的伤痕。
连雨歇说:「听说过药人吗?」
──用以试药。
「为了符合需求,会在药人身上,造出各式各样的创伤……刀剑、毒药、腐蚀、剜肉剔骨。药人不是人,只是一个个会喊疼的肉块。」
连雨歇淡淡道:「云云自拜入正道门派後,便一路顺遂,恐怕没见过这样丑恶的事情吧?」
孟斩沉默不语,心下却道:不是的,我明白的。
就是明白,才无法对连雨歇硬下心肠。
茫茫男配生涯里,药人这个角色他自然也做过。所谓演戏,其实也是在演绎一段人生,为求得逼真,系统并不会降低他们的疼痛阈值。
所见即所悟,所受即所感。
但演员的身分,毕竟还是和真实的人生不同。他知道自己不会永远困在那处,终有一天,便能离开,心理上,自然也不会那麽痛苦。
那时候的连雨歇,想必活在绝望之中。
没有系统告诉他,你有主角光环,你的戏份还很多,一切的困境都会柳暗花明、一切的打击不过是剧情需要。
孟斩不怕死,毕竟死了之後就传送回大世界,舒舒服服的蹲在萤幕前吃便当,等待下一个任务。
可於他们而言,死亡便是结束。前路漫漫,一切都是未知,惟有挣扎着、拼尽全力,在这个世界求生。
不难想像,对方是受了多少苦楚,才会变得这般疯魔。
思及此,孟斩叹了口气,张开双手,一把将他哥抱了满怀。本以为对方会立即扑进来,哪里知道,连雨歇竟是僵住不动,似是吓了一跳,浑身紧绷得厉害。
孟斩也没想到他会是这副反应,毕竟平时都是对方毫无顾忌的又亲又搂,怎麽突然这麽矜持?
难道是害羞起来了?
孟斩有些心痒,很想看一眼连雨歇的表情,又不愿破坏难得的温馨气氛,犹豫了一下,最後还是学着连雨歇的样子,把头搁在对方颈窝。
「哥。」
他轻快的喊了一声。
片刻後,怀里的人身体慢慢软下来,乖顺的窝在孟斩怀中。
贴得这麽紧,幸好他的小兄弟已经听话的软下来,不然不晓得有多尴尬。
寝殿内,宝石折射着五彩光芒,把那头白发缀上点点星光。吸引着人伸手过去,一下下的抚摸,发丝贴着背脊,掌心下是浮起的一身硬骨。
说实话,即使开头并不是很美好,甚至称得上血腥,他也从未讨厌过连雨歇。
过往是害怕,怕对方随时把他送回大世界,再之後则是心酸。既然命运如此作弄,至少往後余生,他希望连雨歇能够过得开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