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睡觉。有什麽事,醒来再说。」
「……多谢哥哥。」
教主都开了金口,他也只能跟着躺上去。
悄悄的转头看向连雨歇,对方好似十分虚弱,睫毛微微的颤动着,像一只扑腾着飞不起来的蝴蝶。他不晓得这人花了一整晚和卓英之较劲,只以为都是自己造成的,心下更是愧疚。
本想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睡着,结果在柔软的织料和从连雨歇身上传来、池子的安神香气下,眼皮居然不由自主的耷拉上。
这两人一个刚完成血脉觉醒,一个则是耗费心力根除阴魂,精神都极度疲惫,一觉便又是睡了一整天,却苦了外头等候的人。
苏莺神经质的咬着洒了银粉的指甲,心中焦躁。他从卯时便守在此处,教主却迟迟没有动静,想进入寝宫看一眼,却被护法风采离拦了下来。
「苏堂主可是活腻了?」
苏莺瞟了他一眼,「是啊,过得太无聊了,所以来追求点乐子呗……护法大人,您这不是明白人吗,」他娇俏的笑了笑,「既然听懂了,还不快滚?」
风采离面色不变,「这张小嘴说话可真好听。」
「好听吗?好听我就多说点,我有洁癖,见着了恶心的东西便想吐,护法大人,您在这儿,很是让我反胃啊。」
「正好,我也挺好奇堂主们平时都吃些什麽灵植灵肉,」风采离做了个手势,「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
苏莺难得碰了壁,一时怒极,他瞪着挡在前头的男人,恨不得能插翅飞过。
见状,风采离笑了起来:「你到底在担心什麽?教主鸿福齐天,修为几欲成神,就算是继承大妖血脉,还能让教主吃亏不成?」
「……」苏莺握紧了拳头,压低声音道:「你懂什麽,我……我怕教主,着了那小子的道!」
「是吗?」风采离耸耸肩,扬起的嘴角还没放下来,猛地一步向前,扯住了苏莺的衣领。
「撤掉幻象。」
「做梦!」
苏莺得意的冷笑,四周不知何时,冒出了上百个他,跟着一起发出笑声,阴森可怖。
风采离摊开手,掌心只剩一撮野草。他啧了一声,身影晃了晃,瞬间抓过了一只手臂,喀嚓一声,那条纤细的臂膀便以奇怪的姿势垂着。
苏莺登时发出凄厉的惨叫。
「撤掉。」喀嚓,这次是另一只手。
这回没叫出来了,他疼的几乎咬烂下唇,却死死不肯松口。
见他还是油盐不进,风采离叹了口气,伸手按上了苏莺的眼眶,压迫性的揉了揉,「我要慢慢的把它挤爆,然後伸进两根手指,把里头的东西通通搅烂,像打蛋一样──哎,你有喝过蛋花汤吗?加了紫菜和嫩姜,洒上一点粗盐,有时候是随手摘的野菜……怎麽办呀,我又想喝他煮的汤了……」
拇指下的眼珠转了转,幻境开了。
「真是的,早这麽做多好,偏偏要吃苦头,」风采离松开手。「我这也是为你好,若是由我强硬解除,幻境主宰者也会受到重创。」
苏莺讥讽的看了他一眼,晃了晃自己断掉的手臂。
清风掠过,几个黑衣魔修赶了过来,想要向风采离报告事务,但因他俩站的位置离宫墙过近,所以只敢在不远处等候。
「走吧。」
他一把拉起苏莺就往外拖,对方立刻挣扎起来。
「我不进去,我就留在这儿!」
「留这儿干嘛?打扰教主好事?」
「你当然不明白,因为只有我才是真正关心教主,忠心耿耿的下属!」
「我怎麽会不知道,」风采离弯了弯眼角,他一抬手,当场结了个阻断所有讯息的屏障。
「教主乃阴阳同体,而你,不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作女子打扮的麽?」
等连雨歇再次醒来时,外面灯火复又亮起,他坐起身,被子当即滑落,露出大片胸膛。
那上头原本就有数不清的丑陋疤痕,有皮肤皱缩的,有向外突起的,一条条一道道,如同蜈蚣盘桓,现下又因着昨日的荒唐,添上了许多青紫红痕,本就不好看的躯体,这下变得更加难以直视。
他支着下巴,呆坐了半晌。
身旁的青年睡的正香,他静静的盯着,指尖抚了上去,描摹着对方的轮廓。
很奇怪,应当是爱的──亲人之间的友爱,可又参杂了些许不明不白的怨怼。他说不清楚这是什麽样的情绪,只觉得对方如此岁月静好,四肢健全,在仙门中受着良善正规的训诫,平安的长成了母亲心目中的样貌……
不知不觉,手指已经画完好几圈,在把弟弟狠狠掐醒跟算了还是让他继续睡吧之间来回犹豫了好一会,连雨歇撩开孟斩额上的碎发,弯下腰,嘴唇轻轻触碰了一下。
……药人与脔宠,他竟说不出哪般生活更糟糕些。
前者是肉体上的痛苦,後者是精神和自尊上的摧折。若不是在成为药人的第三个月,便被长老当作宝贝献给卓英之,他估计早已死在不知哪个试药笼里,挖去内脏,制成活屍。
可那些被刻意划出来的痕迹,却是再也消除不了。
双性体徵若要用作双修鼎炉,尚需以药材灵草,外加高阶法阵供养,为期三年。期间不得被男人阳根破处,也不得情动破气,因此他每日除了浸泡药浴,下体塞上涂满药物的玉势,还需服下由苦尘草和戒心花制成的丹药。
灭绝七情六慾,勘破世道红尘。
然而要卓英之等上三年,几乎要了这老色魔的命。
每每看到服了药物後,前後穴都插着根玉势,却举手投足清冷的如同上仙一般的连雨歇,就发疯似的想将人按在床上,剥去衣物,狠狠的操干,直到那张脸布满情欲,像块破布一般,瘫软在男人身下娇喘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