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霞红的含泪媚眼,不经意间瞥向医生,严复铭都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撩人。
那人的眼神看上去像是在怪罪他,害他疼;却又像是想要他再多摸点,摸摸别的地方。
“……”卓医生适时地收了手,没再多碰他,哪怕严复铭不会有任何的异议,他还是并没有逾越检查的分际。
哪怕他知道,就是现在要在病房里的病床上,他要这个他曾经手过的病人,当下跟他直接无套来一炮,内射在里头,对方都不可能会拒绝。
卓医生似乎还在想些什么,但他不过是体贴地将严复铭的伤体重新安放回枕头上,让柔软的枕头垫着他的伤处。轻轻地搭了下严复铭削瘦的肩膀,“恢复的情形还可以,再待个两三天,你就能出院了。”
可严复铭根本不想出院。
──他妈的,这医院里头竟然有这样邪魅酷帅的住院医师,老子就是打断剩下的九对肋骨都不要出院啊!
卓医师只低头看了下腕表,一副价值不斐的百达翡丽戴在他纤细白皙的腕上,白大褂下的深酒红色衬衫袖口往下一滑,突显出好看的腕骨。
严复铭看出来了,心道这年头医生赚得可真不少。可他X的这医生怎能穿一件酒红色的丝质衬衫来上班,这真的不会太骚吗?主管不会对他潜规则吗?
不知严复铭内心众多腹诽,卓医生仍是表情淡淡地微笑着,一派风平浪静的,宛如方才仍只是例行的巡房检查、术后关怀,未曾夹杂其他试探的心思,“严先生,我检查得差不多了,该去巡下一间房。”
见医生自病床畔起身,即将离开,严复铭竟有些心慌,哪怕就是会拖到医生巡房的时间,罔顾下一间病房的病人的权益,他也紧紧攒住那人的白色袖口,忙说:“医生,为什么我背后会那么痛?”
卓医生墨黑的眼略瞟向被严复铭紧攒住的腕口,被紧紧攒住的手下微微一动,对方并未因此松手。
他靠在病床畔,弯着腰,靠着严复铭,距离近得复铭都能感受到他喷吐出的气息犹如兰麝般勾魂摄魄。
这医生也喷香水,虽然很淡,可严复铭闻得出那张狂的龙涎香底调,令人太想直接扑上去,往他修长的脖子、白皙而清瘦的胸口、带点薄薄筋肉的大腿内侧狠狠舔舐、吸吮、留下一个个青紫不堪的吻痕。
──他喷的香水是Dior的Savage!好骚好浪,他开完刀或者下班后,一定是个去夜店通宵狂欢的玩咖。严复铭心忖道。
卓医生仍是定定的,一对天生勾人的眼,直直地望入严复铭的眸子底,就好像不知道自己多能魅惑人,看得人心跳能有多突突。
“那里好得没那么快,少说要一、两个月不等。你如果觉得不舒服,明天我开个外用药给你,你再请护理师或家属帮你抹在患处。”
仔细、和缓又不失耐性地说完以后,卓医生眼睫纤长的一对漆黑眸子,沉沉地望着严复铭,“如果你睡不着的话,我可以加开助眠的药物。”
严复铭心说:谁似冤家这般可奴之意,你就是医奴的药一般,一经你手,教奴没日没夜只是想你。
哪怕心中念想多么污秽不堪,嘴上不但不可能说出这些无耻的话,气质还必须飘飘若仙,宛如不食人间烟火。
严复铭面上神色沉定如古井水,继续东拉西扯道:“医生,下次换药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卓医生已经看出严复铭正用尽一切方法与他攀谈,可他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仍是和蔼的态度,徐徐地说:“早上护理师会来为您换药。”
严复铭说:“护理师换药的时候,我很痛。”
这话说得令卓医师玩味起来。“可能那位护理师比较年轻,经验不多。”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道。这也不是他真正的心思。
严复铭完全不知道这个医生正在与他斗法,还以为医生还没开窍,继续说道:“──医生,你帮我换药,好不好?”说的时候娇滴滴的,当真是毕生功力用尽,焚香修道十年,职场沉浮所学,只用于此刻。
卓医生没拂逆,眼底反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这人,得手了。
而后他伸手摸摸严复铭柔顺的头发,“我值夜到早上七点,打下班卡离院前,我来帮你换药。”
这动作很是亲昵,一下拉近两人的距离,显得二人不只是医病关系。见对方不但很是会意,还对自己释出善意,于是严复铭的心中同时也心想:这人,到手了。
想到自己必须脱下病患服,露出他每天重训三小时的身材;卓医生亲自替他拆绷带,上药,再上绷带,期间会有多少“不经意的”肌肤碰触,尽管一切都是纯洁的医疗行为,但严复铭好了,他真的好了。
他的春天再次春暖花开。
卓医生,额滴男神!您就是太阳神阿波罗转世对吧!
没漏看严复铭眼里的期待,卓医生叹了口气,像是有些疲惫,说了声:“严先生,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严复铭听这话,想道卓医生还在值夜,自己又不断拖延他,阻碍他的工作,这恐怕会败他的好感。
每个男人的首要从来都不是恋爱,而是事业;任何男人、女人只要阻碍他工作速度,都会被视为障碍。
这次卓医生是绝对得离开不可,自己也不好再继续死缠烂打下去。严复铭谈过太多次恋爱,他都已经28岁,很知道分寸。
他知道要钓一个人,绝不能让对方觉得烦,而是要循循善诱,引起对方对自己的兴趣,便简单说道:“没什么,没事,我只是睡不着而已。”
卓医生点点头,离开床畔,挣开严复铭恋恋不舍的那只手,走到墙边的书报柜里,拾起一本书。
他站在那儿一会儿,自白大褂的口袋里抽出笔什么的,不知道在干嘛,而后回到床边长身玉立着,将一本书交给他,“助眠读物。”
严复铭面露喜色,接过书本,心道不知道卓医生都看些什么样的书,是百年孤寂?还是村上春树?直到斗大的标题映入眼帘──《拿着智慧型手机闯荡异世界》。
复铭面色如土,这反差让卓医生觉得很有趣。就好像从头到尾都在观察严复铭,严复铭的一切反应,在他冰冷而倦世的眼底都显得新奇。
“我得走了。”他摆摆手,随后便迳往病房门口走。
严复铭朝他点了头,“谢谢医生。”
卓医生推开病房门前,回头对着复铭说了句:“你先看点没营养的,舒缓一下心情,这对康复有帮助。”
对此严复铭很是狐疑,直到卓医生的下一句话,真正对他的病体与心情都起到真切的帮助:“你差不多可以进食了,等我巡房完,带碗鱼汤粥来看你。”然后卓医生推开门出去,严复铭就失眠了,完全地、彻底地失眠了。
卓医生还要来看他,在他巡完房之后。他来看他,不是为了巡房,而是,而是……
弟弟已经在严复铭的脑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满心满脑里,只有那该死的男人──卓医生。男人,你他妈点起的火,你要负责灭!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自卓医生离开以后,等待的时间变得漫长起来。
严复铭一边毫无心情的继续滑着粪手游,刷路人,打天梯,打活动,农钻石,一边百般不情愿地翻开《拿着智慧型手机闯荡异世界》简称:“手机侠”,快速翻过前面整整两张大跨页奶妹彩页,直到目录,而后,一张轻飘飘的便条纸掉落在他身上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