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的？”
魏挽之呢喃着重复一遍，心里划过一丝酸楚。
江澜默默地瞥开眼睛，感受到掌心被人拨弄两下，才缓缓地抬眼，安抚似的握紧魏挽之的手。
“你说他恨你……是因为什么？”
魏挽之完全不能理解，最起码凭借当年他对厉桓见过的那两面，厉桓都表达出对江澜浓厚的歉意和爱慕。
一个成熟儒雅且进退有度的成年男人，给尚显青涩的魏挽之带来了灭顶一般的危机感。
这让原本安于毕业约定的魏挽之瞬间魂不守舍，急急忙忙地要江澜给一个答复。
在那之后的很多年里，魏挽之其实也有些后悔，最起码他应该信任江澜，不应该在最后那段时间里逼他逼的太紧。
这简直就像是一个悖论。
当他能理解江澜的时候，也是他成熟的时候。
魏挽之低下头，唇瓣几乎贴在江澜的唇上，“你当年说……他是你的男朋友，是不是真的？”
江澜眨了下眼，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又纤长，在眼睑上打下一道淡淡的阴影。
江澜缓缓弯起眼角，眼角竟然带了点爱怜一般的暖意。
“你说呢。”
“我说不是。”
魏挽之嗓音低哑，沉闷，像是滚烫的水落在江澜的心间。
他无奈极了：“我说你没变，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当年就倔的要死，现在也是。”
江澜撩起他的一缕头发，指尖温柔地拂过他的面颊。
“我不能接受师生恋。”
魏挽之心里毫不意外，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能接受。
江澜似乎看出了魏挽之眼底的了然，淡淡地摇了摇头。
“不能接受到，只要一想起这种事情，我就会恶心地想吐。”
倏——
一阵冷风倏地刮了过去，魏挽之愣了一下，缓慢地察觉到，江澜的语气中似乎带着相当大的憎恶。
魏·前学生·挽之讪讪地坐直了身体，努力回想自己当年到底做过什么恶心的事让江澜这么介意。
“没你的事……”江澜无奈，抬腿在他身上勾了勾，魏挽之立刻被他勾的倒下，又压在了他的身上。
魏挽之抬头，江澜的神情慢慢地冷了下来。
“厉桓的父亲，曾经是我大学的老师。”
咚咚——
察觉到某些陈年旧事即将揭开，魏挽之心脏急促地跳动起来，浓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被刻意提起的老师的身份让他一下揪紧了心，某种不详的预感瞬间升起。
江澜沉默了一下，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骨鲠在喉，如果不是魏挽之，他一辈子都要烂在肚子里。
“我本来是学音乐的，你也知道。”
江澜声音平淡：“大三的时候，那个老不死的东西第一次教我们。”
“那个畜生是个典型的凤凰男，表面人模狗样，实际上就是个败类。”
“我父母是市研究员的教授，非常低调，学校里没人知道我的身份。”
“那个……”江澜似乎想起某些恶心的事，深深地蹙起眉头。
“那个老东西也不知道，以为我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话说到这里，魏挽之几乎已经预料到要发生什么，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他对我一见钟情？大概是吧，我也不知道，反正很恶心。”
“他说爱情可以跨域年龄和身份，说我是他的缪斯……”
时隔多年，再次回想起那个和他父亲同岁的老畜生说过的话，江澜依旧恶心的头皮发麻。
“他暗地里一直在追求我，说的冠冕堂皇煞有其事……我当时。”
江澜略一沉默，眸间划过一抹痛色。
“我父母一辈子严肃正派，我小的时候拿筷子的姿势稍稍不正确都会挨打，可是他们却对我这副不男不女的身体格外包容……但是我自己，却羞于启齿。”
“所以我没有跟我父母说，我被性骚扰了，尽管我和他没有任何的身体接触。”
一层层伤疤被江澜慢条斯理的掀开，曾经他以为一辈子都会烂在肚子里的话，现在竟也流畅的说了出来。
魏挽之从最开始的惊愕，错愣道现在完全陷入了暴怒，凭借着强硬的意志力压抑着翻涌的情绪，恨得眼眶几乎要滴血。
江澜发现，他自己竟然还有精力去安抚他，他轻轻地拍着魏挽之的手背，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