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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些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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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再晚,那场最出乎意料,对某些人来说或许还是最精彩的戏,许萦依然没有错过。

他掩在人群,亲眼看着站在最前方的游天林捏着一个女人的脖子,将她当作一只轻飘飘的风筝那样甩弄。

女人大概此时才意识到游天林行事难测,忙不住求饶,却叫游天林以为她故作姿态,而后将她一推,抬脚一踹,女人尖叫后仰,身后护栏不过大腿高,扑通一声,人落了海。

做罢,游天林转身冲联胜一个叔父一摊手,看神情,他大概在说他踹那女人堕海实在是一时失足。

再看那叔父,气得是面孔铁青,偏偏不敢发难。

许萦猜想那个无辜女人大概是他情妇,也许他本是想将情妇推给游天林,却没想到游天林不识做,直接推人入海,视人命如草芥。

——猪狗不如。

耳边传来恶咒,许萦微一偏头,发现是金宝双眼火光熊熊。

——畜生。

——冚家铲。

转回脸,目光对上人群里一个也听见金宝咒骂而探头睇来的马仔,许萦静静凝视他数秒,直睇得对方眼珠摇晃,畏惧缩回人堆。

搭艇上岸,许萦拒绝郭友生想载他返家的提议,反而细心为他考虑,想他今夜吃过接风宴,过后一定有得忙,请他一定注意身体。

郭友生十分感动,握住许萦双手,柔情似水道,从前相见只知他够靓,把声够甜,今夜才知原来他更是温柔贴心,于是更将许萦受辱这事牢记,许诺终有一日替他报仇。

许萦笑泪道好,送郭友生上车离去,又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弯腰一吻他脸颊。

目送虎头奔疾驰而去,许萦返身上车。

金宝在一旁不屑嘟哝:与其相信他会替人报仇,不如相信明日一早猪会上树!

驱车上路,金宝坐副驾。

许萦时而看一眼后视镜方便超车,一面问金宝会不会开车。

金宝摇头。她来红港之前连下艇的机会都少,不必说坐车,更不必说自己驾车。

调整軚盘,许萦腾出单手脱外套,而后将外套往后座一甩,大开窗户,想叫夜风吹走身上那股乞人憎的气味。

他道:“你既然要跟着我,首先第一样,学会开车。”

说学就学,光是一路看着许萦操作,金宝默记,竟也记了个七七八八。随许萦下车,她亦步亦趋,又悄悄在背后摆手模仿他先前摆弄軚盘。

前头许萦止步,金宝随之张望,发现她们竟在一座大商场,顶头是耀眼的连卡佛标志,灯光落在头顶暖融融,层层高楼,流光闪烁,金宝一时竟看痴了。

许萦换上新衣,站在镜前整装,一旁的年轻店员询问旧衣如何处理,许萦眼也不抬,道丢掉。

充作苦力,金宝替许萦提着纸袋,像个小跟班。她没有见过比许萦还会挥霍的人,这一点,那一指,有的留姓直接送上门,有的就让金宝提上。

又在一家店前倏而止步。

店员为许萦热情介绍,金宝就站在橱窗边,对着那一串数不尽的数字眼定定。直到许萦走来,金宝惊讶这样短的时间他又挑中东西埋了单,却见他抽掉锦盒,将那只昂贵的沉重的黑金色都彭笔别在她胸口。

“送你的。”许萦竟说。

“送我?”金宝惊讶。

“你不是用笔救过我麽。”

说罢,他径直向前走去。

一路上,金宝捉着那支都彭笔左看右看,总看不够。她悄悄用笔在自己身上那件十块的白衫一角小心划了划,不敢太用力了,划一道就收回,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

平治车再停,她一望窗外,意识到有正事做,将笔藏进外套内侧的口袋。

时值中宵,龙婆并不在家。

屋内一片黢黑,金宝打亮灯,见许萦朝那乌鼠走去。

还在想这家伙可真够能睡的,粗估时间躺了也快有一日一夜,这样还睡不够——下一秒就见原本昏睡的乌鼠突然跃起,一把勒住许萦。

金宝愕然:他竟偷偷挣断了绳索!

欲上前,那乌鼠回头冷喝,同时将挣脱的绳索缠住许萦脖颈。他仍带病容,挣扎一番,上身缠绕的绷带已在向外渗血,开口声音嘶哑,问金宝枪呢,他的枪在哪里。

那把54式黑星被许萦收走,金宝也不知他收在哪儿。但见许萦面色逐渐涨红,她随口胡诌就在屋子里,在你床底下,贴着床头底下那块木板,难不成你没有搜过?

果然见那乌鼠中计。金宝随即举起双手示意自身无害,他大可以弯腰去找。

就在乌鼠迟疑的一瞬间,许萦屈肘用力击向他面部。

眼前一黑,乌鼠吃痛手软。同时金宝迅速上前踹向他膝弯,猛压他后肩伤口,乌鼠双膝跪倒,转眼大败。

本想将他重新绑回手脚,未等金宝动手,就见许萦突然抓住他头发,拖着他用力往墙上一撞——

再一撞——

接着松手,乌鼠靠着墙瘫软滑坐。

额角破口,血珠成串汩汩滑落,渗进眼眶,叫那乌鼠痛中睥来的眼神格外瘆人。

许萦俯视他,将手帕扔去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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