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东想对傅卫军笑一笑,但他痛得无法做出除了皱眉咬牙之外的表情。
娘的,痛得离谱。片儿里果然都是演的。
傅卫军咬牙忍着,他也痛得难受,但他明白隋东只会比他更难受。于是他亲吻他汗湿的发,紧抿的唇,仿佛这样就能缓解痛楚,让不愉快变得轻松些。
但没有人想停。
一开始只是亲吻。
后来,从傅卫军单方面安抚性的亲吻演变成两个人互相之间不甘示弱的撕扯。
隋东把多日来的憋闷发泄在傅卫军的薄唇上,咬得出了血,铁锈味在舌尖化开,给予他血溶于齿的暧昧感。
傅卫军盯着他,缠住他的唇舌,在一次次接吻中精进的吻技派上了用场,轻松地将发疯的狐狸压制在锋利的虎牙下。
他顺着白皙的脖颈,亲吻他的锁骨,耳边若有似无的喟叹成了助燃干柴烈火的氧气。
单薄的衣衫无法阻止烈火的燃烧,空气升温,在二人视线再次相对时,隋东下意识缩了缩身体。
傅卫军黑沉眸中的渴望不亚于他的,甚至比他更为深重,仿佛终于挣脱束缚,叫嚣着要吞吃他所渴望的一切。
隋东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比喻——池水中的青蛇在勾引压抑忍让的法海,法海的心被缭乱,蟒缠着蛇沉海。
这一场情劫早在他们相遇时便已注定要渡。
肌肤相贴的温热,指尖细腻的触感,黑暗中想象隋东的笑脸,骨骼隔着单薄的皮肉触碰,心脏震颤出生命的蓬勃。
两人用着相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散发着相似的气味,在炽热的呼吸中流窜、蒸腾、盘桓。
傅卫军的世界从未在任何一刻同时涌入这么多信息,欲|望的鸽群倏地划过黑沉的夜空,留下如暗夜流星般鲜艳的纯白,让他应接不暇,甘愿沉溺其中。
第一次总归是不那么顺利的。
俩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黑暗中想象对方此刻的模样,通过触碰寻找对方爱意的痕迹,像一对漫步在林荫道上捡拾落叶的恋人,收集时光流窜的蛛丝马迹。
隋东瑟缩在被子里,想象中的美好轰然倒塌,残留下艰涩的痛楚。
傅卫军咬咬牙退离,被隋东颤着手抓住。
“别走,别走,”他低声重复,用冰凉的手指讨好地磨蹭他的手臂,“可以的……”
他生怕他因此不高兴。
傅卫军摇了摇头,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抚摸他的小腹,俯下身。
隋东察觉到他要做什么,慌乱地扭腰避让,被他紧紧抓着无法动弹。
“不行……”
傅卫军听不见,或者说他并不介意为他做这些,对他的羞怯退缩视若无睹,只一味地将吻延伸向下,如一笔饱蘸的桃色蔓延在苍白单薄的宣纸上,浸润、渲染。
被湿润和温热的口腔包裹,隋东口中溢出破碎的音节,渴求和痛苦被激动覆盖,被珍视的感觉太美妙,更甚于身体的任何一次旅行。
傅卫军不熟练地取悦他。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隋东的方向,手指顺着细瘦的腰抚上薄薄的背肌,小心翼翼地揉捏,缓解他的紧张。
得开灯,他想。
他已经被剥夺了听觉,总得让他看到爱人凌乱的表情才好。
隋东呼吸急促地陷在被窝里,平复周身激动的血液,身上重量一轻,傅卫军一声不吭地下床。
昏暗的灯光亮起,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