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接吻。
两个迷途的少年好奇地探索对方口腔的味道，浅淡的烟味和酒味混合着橘子汽水的微甜，在这个混乱昏暗的夜晚里无比鲜明。
傅卫军为这新奇湿润的触感着迷，索取得越来越深。
隋东有些透不过来气，唇齿间溢出错落的音节。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傅卫军的眼睛半睁着，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睫毛轻颤，眼尾长得如黑鸦尾羽。
那双狭长的眼睛仿佛在此刻化作两弯沉默的、黑沉的幽泉，粘稠的水在其中缓缓流动。
只为他流动。
这种认知无疑让隋东感到高兴。
他放松了姿态，细长的指顺着衣摆摸索，探上傅卫军的脖颈，顺着锋利的下颌线，摸到了他微凉的耳垂。
傅卫军觉得有些痒，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他脖子上这对恼人的废物摆设被隋东轻柔地揉捏着，正在发烫。
隋东像是找到了有趣的玩意儿，不依不饶地追着他耳朵摸。
这种行为无异于煽风点火。
傅卫军的耳朵听不见声音，触感因此被放大，耳朵尤其敏感，隋东的手指肆无忌惮，就像在揉捏他难以启齿之处。
尽管他们只是在接吻。
傅卫军轻皱着眉，伸手覆上在他耳畔作乱的手指，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手指迅速温顺下来，安静地伏着不敢动弹。
傅卫军把他的手指抓下来，无师自通地与他十指紧扣，按在身侧，结束了这个吻。
隋东睁开眼，迷茫的眼神在傅卫军的眉眼间游移，脸色越来越红，红润的唇已经被吻得麻木，忘了闭上。
傅卫军透过他微张的洁白齿列，看到浅色湿润的舌尖。
他们早上刚和找事的混混打了一架。
准确地说，是傅卫军一个人打的。
打架这事儿，傅卫军从小就教隋东，但无奈，隋东就是学不会那股狠劲儿，拳脚也软绵绵的，与利落带风毫不沾边。
但他很能躲，可能是从小挨打形成了习惯，抱头防守的姿势比谁都熟练。
久而久之，两人逐渐形成了一种别致的默契——隋东挨打吸引火力，傅卫军瞅准机会抄家伙擒王。
傅卫军当然是不想他挨打的，他最好打架的时候隋东跑得远远的，他也好少些牵挂。
可是隋东偏就爱往他跟前凑，每每打架，都少不了挨别人打。
每当这种时候，傅卫军的眉毛都拧成麻花。
他发了狠，很快，混混们通通倒在地上求饶。
傅卫军第一时间丢下手里家伙，查看隋东的伤口。
还好，挨了一拳，嘴角有点淤青，没破皮。
隋东拿开他的手，像没事人儿一样偏过头，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军哥，我没、没事儿。”
傅卫军啧了一声，三分嫌弃七分无奈，连张嘴带比划。
「不是让你躲远点吗？」
隋东笑嘻嘻地插着兜，毫不在意青紫的嘴角，歪斜着身子用肩膀碰了碰他的手臂。
傅卫军拿他没办法，黑着脸跨上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