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一路飚到了农科站。
“在那儿!!!”
车子还没停稳,后座的郝骏捷已经手指窗外大声叫了起来,“他的车!那辆皮卡!”
众人闻言,立刻跳下了巡逻车。
果然,詹慕闲经常开的农用皮卡就停在农科站的门口,连车门都没关,钥匙也还插在车上。
柳弈对手机那头的戚山雨快速地说道:“我们在养殖基地的农科站发现詹慕闲的车了,现在正准备进去!”
“知道了,我们很快赶到!”
戚山雨这时也正在开车,车载蓝牙稍有些延时,柳弈等了一秒钟才听到对方的回答:“你们进去时务必注意安全!”
说话间,两个民警在前,另三人跟在后面,一行人冲进农科站,打头的警官大声问郝骏捷:“老詹会去哪里!?”
这两人在这里在杏滘村派出所干了有几年了,早和本地村民熟悉起来,特别是跟村委的这些人,更是村里大小活动都会互相合作的程度,熟到见面了经常互相递烟那种。
就算现在心知詹慕闲摊上的事儿不小,但内心深处仍然觉得对方是个好人,不可能当真丧心病狂到想要当着他们的面杀人,所以提到詹慕闲时,仍是下意识地用了“老詹”这么个熟悉热络的称呼。
听到民警的问题,郝骏捷心中叫苦。
他只是个事务员,分管的工作也不是农业这块的,几乎就没怎么来过这里,自然不晓得詹慕闲可能会去哪儿。
加之今天是休息日,他们在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人出来瞧一眼,证明怕是此地无人值守,连想抓个人问问都找不着。
郝骏捷慌得一匹,目光四下梭巡,猝然注意到走廊贴的牌子,“兽医站!”
他灵光一动,“詹慕闲他经常呆在兽医站里,我猜他现在可能也到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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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郝骏捷所言不错。
独立在农科院旁的兽医站是一间单独的建筑物,此时小屋门窗紧闭,连窗帘都拉得密不透风,只有微弱的光从窗帘缝隙里透出来,让人知道里面有人。
民警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兽医站的屋门,试着扭了一下门把手。
门是锁着的。
“阿郝,知道开门密码吗?”
民警指了指门上的电子密码锁。
“我、我不知道啊……”
郝骏捷连连摇头,不过他又随机反应过来:“但我可以打电话给农科站的人问!”
说着他就掏手机,慌慌张张拨号去了。
“外面的人,都别动,谁也不准开门。”
这时,屋内传来了一把低沉而平静的嗓音。
众人都听出来了——这是詹慕闲的。
“我手里有一根针管,里面有二十毫升的氯化钾溶液,针头连着俞远光的手背静脉,只要三秒钟就能要了他的命。”
詹慕闲的语气十分镇定,镇定到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波澜。
然而他说出的话却让柳弈和江晓原后颈寒毛倒竖。
“别动!”
柳弈一把拉住了还不死心地扒拉着电子锁的民警。
民警立刻收回了手,不敢动了。
“詹慕闲!”
柳弈站到门前,提高音量,对门里的男人说道:“我是柳弈,我对你的过往很好奇,你有兴趣跟我聊聊吗?”
柳弈在留学时修过犯罪心理学,里面涉及了与各类犯罪分子交流和谈判的技巧,这会儿谈判专家来不及到场,柳主任只能自己上了。
假如真如郝骏捷所言,俞远光的静脉连着一根随时能推入高浓度氯化钾的针管,那他能做的就是尽量稳住犯人,将“拖”字诀运用到底,直到小戚他们赶到为止了。
“我也很好奇。”
原本柳弈只打算试一试,没想到建筑物内居然真传来了詹慕闲的回应:“你到底是什么人?”
柳弈一边向江晓原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一边回答:“我是个法医。”
江晓原立刻会意,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代替自家老板充当起了跟戚山雨的联络员。
“哈哈哈。”
门内传来了詹慕闲的低笑声:“你们是冲着当年那些旧案来的,对吧?”
“是。”
柳弈回答得十分坦然。
詹慕闲又问:“都过了二十多年了,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看詹慕闲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柳弈心知有门。
“詹慕闲,你看我们隔了这么远,中间还有一扇门,说话怪累的。”
他大声对门内的人问道:“我能进来吗?就我一个人,不会有别人。”
对于这个提议,詹慕闲明显犹豫了。
“我知道氯化钾进入血液循环会有多严重的后果,你捏着俞远光的小命,我不会轻举妄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