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萦怀:“我愿自绝,只是希望死前能见怯玉伮一面。”
弄影笑:“宗主,他有理智,你看他还惦记着怯玉伮呢,怎么舍得真成了魔头让怯玉伮难过。”
林中叶响,空灵之曲,风与叶与冰,交融缠绵。
楚雪悯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怯玉伮。
静立竹林,许久过后,楚雪悯收了剑。他带着一身的冰雪寒意离开禁地。
深山里。
赵弃恶一把推开林笑却:“别这么抱我。”
“贪图我的心脏,”长睫似凤羽眨了下,“你还太嫩了。”
林笑却摔在泥里,浑身都脏了。方才的雨太大,将整座山林都浸透,他抬头望:“胡说,明明是你想要吃我。”
他摔得膝盖擦伤,勉力坐起来,不干净的手不能碰伤口。
浑身脏兮兮的,抱着双膝坐地上,头也垂了下来:“说要把我养得皮光水滑再吃,结果还不是把我当馒头随意捏。你要吃就吃,现在吃好了。”
赵弃恶也跟着坐了下来,头凑近林笑却:“闹脾气,还是撒娇?”
蓦然靠近的脸吓得林笑却后仰,没摔下去就被赵弃恶提溜在怀。“宠物乖。”赵弃恶顺了把林笑却的头发,不嫌脏,却又打个响指天上再下起雨来,赵弃恶一边顺头发一边用雨水给林笑却洗刷。
林笑却推他:“干什么?”
赵弃恶笑得灿烂,尖牙却阴森森:“洗干净了好下锅。”
一把火凭空出现,雨水绕行,赵弃恶问:“你是要橘色的火焰,还是要红色的火焰?”
林笑却看着那火,没想到赵弃恶真要把他烤了,他怯缩了一下,想躲,赵弃恶攥住他:“嗯?”
“我太柴了不好吃,”林笑却送上自己的脖子,“一点点血喂喂你好不好。”
先收一点利息,别把本金全吞了啊,疼。
林笑却把头发捋到一边,自己洗干净脖子,递到赵弃恶嘴边。
赵弃恶望着那雪色肌肤,尖牙抑制不住地探出来,心跳得急切,快啊,快,啃上去,吃了他!
赵弃恶猛地站了起来,俯视乖顺无比的林笑却。不能急,现在还不能吃。
林笑却没等到疼痛,那把火也熄了,他抬眸看赵弃恶,竟下意识想说句谢谢,话还没出口意识到这声谢的荒谬赶紧咽进喉头。斯德哥尔摩就不必了,他不要当赵弃恶三番五次的受害者。
赵弃恶没好气道:“小宠物,你最好永远都这么识相。”
裹着的外衣遮不住膝盖,上面的伤口还在冒血珠,雨水冲刷干净的手抚上伤口,好疼。
下一刻,赵弃恶舔了上来。受伤的血都不肯放过。
林笑却喉头一紧,他也想吃赵弃恶了,好奇怪,为什么他对赵弃恶的血肉有如此深刻的渴望,仿佛在他诞生以前就刻在了他的灵魂之中。
他仰着头疼吟了下,他不想再激怒赵弃恶,不得不忍受赵弃恶的舔舐。真贪心,伤口没出血了还想扯破他肌肤。
林笑却抚上赵弃恶的头,赵弃恶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七尾狐狸,狐狸脑袋野蛮美丽,他抚着这饥渴的狐狸,顺着他如雪的毛发,轻声呢喃:“疼。”
狐狸抬起了头,一道墨痕在眉间。
林笑却抱住他,七条尾巴环住了林笑却。
离人间越近,修士受到的限制就越强。赵弃恶将林笑却也变成狐狸,尾巴卷着向前狂奔。
只要剥离这牵命草,再也不用浅尝辄止。
他要将这小宠物,这流着他心头血的怯玉伮,一点一点吞吃殆尽。
人间璟朝。
那一日,百里霁赶到王都之时,弟弟百里秩已经继位。
百里秩高坐帝位之上。大祭开始。
一千个奴隶被带到祭台,周遭各色刑具清洗得干干净净。
璟朝崇尚鬼神,大事小事都少不了占卜祭祀,祭祀的贡品人为最佳。
在这个世界,飞升并不是飞升到更高级别的世界当中,而是飞升成神。但数千年来,神的传说如海,神的踪迹却缥缈难寻。
修真界的修士修为高深者移山拔海不在话下,但来到人间受到天道挟制,再高的修为都会被压制在人间界所能承受的水平。
人间王朝有修炼异术的国师护佑王朝,更有千军万马。再厉害的修士来到人间,被天道压制后也无法躲过万箭袭来。
但修为高深的修士不会轻易死去。修为被压制,身躯仍是修仙后的身躯,与常人不同。
修士若贪恋人间,久不返回,在天道的压制下,修仙之躯渐与常人无异。
传说中的神无此限制,天下之大,无论修真界、人间或是妖魔界,毁山填海皆在一念之间。
故,人间王朝并不畏惧修士仙人,修士来到人间只能当客人,无法当家做主。
但对于鬼神王朝一向尊敬,鬼乃先祖亡魂,与神祇一样在祭祀典礼里受供奉。
在璟朝的祭祀典礼上,通常认为祭品的惨叫声越响,越能勾动天地,唤醒沉睡中的神祇得到其庇护与赐福,而先祖的亡魂亦能在惨叫声中被唤醒,投下注目的目光。
神鬼享用这新鲜的活人血肉,丰盛的贡品,虔诚的信仰,血泊将大地染红,神祇垂目赐福佑王朝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