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姝听着回传的消息蹙起眉来。
她再次询问:“他当真没事吗?”
“是,夫人,主子平安无事,但事情尚未解决,暂且还无法归来。”
姜云姝悬起的一颗心也不知是该落下还是继续紧绷。
他没事,可他也没能回来。
直到应玄生辰日前夕,姜云姝才终是收到了沈度返程的消息。
听闻他要回来了,那些在后面的日子一直被她压抑着的思念齐齐涌上。
当夜,姜云姝几乎没能睡着。
天蒙蒙亮时,她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沈度踏着浅淡的晨光悄然入屋。
她微眯着眼看他,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姜云姝想睁眼将他看得更清晰一些,奈何实在困乏得厉害,只听见耳边一道低磁嗓音柔声告诉她:“云姝,我回来了。”
思绪再次沉入黑暗中。
这个梦实在短暂,让她抓不住几分真实,也缓解不了丝毫难耐的想念。
姜云姝以为,自己应是会睡得不安稳的。
毕竟想见的人没能见到,做了个梦还如此模糊不清。
没曾想,待到她逐渐转醒之时,还未完全睁眼,就感觉到一片天光大亮的刺眼。
姜云姝微蹙了下眉,掀动着眼皮想要从睡梦中完全苏醒过来。
刺眼的天光却忽的暗沉下来,像是有什么替她遮挡住了亮光似的。
下一瞬,姜云姝蓦地睁开眼。
一只宽厚的大掌隔着些许距离遮在她眼帘上方,身前熟悉的墨绿色衣衫微微前倾,耳边便传来帘子被拉动的轻微声响。
姜云姝脑子一乱,连自己身处何处都未曾反应过来,猛地惊叫一声,身子骤然坐起,竟看见了同样被吓了一跳的沈度。
“你……”
沈度很快回神:“是我,吓到你了?”
姜云姝迷茫地眨了眨眼,这才发现,不仅沈度出现在她眼前,她更是未在家中床榻上,而是坐在一辆马车上。
方才,她便是枕在沈度的腿上入睡,刺眼的天光从撩动的马车帘照射进来。
马车相较正常的速度缓慢许多地行驶着,几乎没有什么晃动,便也没曾让她察觉。
姜云姝或许是睡迷糊了,仍是没反应过来眼下是什么情况。
她无助地张了张嘴:“你……晏淮?你回来了!”
沈度张开臂膀抱住她:“嗯,我回来了。”
姜云姝心跳在瞬间乱了节拍。
沈度怀中的温度笼罩而来,他身上熟悉的气味蹿入鼻尖,叫她这才当真相信,自己不是做梦,是真的见到他了。
可很快,姜云姝又反应过来什么,从沈度怀里抬起头来:“为何我会在马车上?”
沈度看她睡得懵懵的样子还乖巧地被他抱在怀里,唇角勾起笑:“因为你被我掳走了。”
姜云姝瞪大眼,在惊愣和惊喜间,还是忍不住先伸手捧住了沈度的脸。
她一边问他,一边感受他出现在眼前的真实:“为何掳走我,你要带我去何处?”
说到这,沈度微眯了下眼。
他手臂收紧,让姜云姝更加向他贴近而来,她试图抚摸他脸颊的手,也被他一并攥住禁锢在了身前。
“为何掳你?”沈度反问她,“若我今晨没能来得及赶回来,你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去……”姜云姝张了张嘴,很快又止住了话,而后明白过来,便不可理喻道,“所以你就把我掳走了?!”
以往沈度总说她荒唐,此时她觉得沈度才荒唐。
姜云姝从沈度怀里挣开些许,歪着身子朝马车车窗靠去。
她伸手撩开车帘一角,映入眼中的甚至已不是城中街景,而是出城后的郊外小路。
姜云姝手上将帘子放下来的同时,便又被沈度抱回了怀里。
他淡淡地道:“你现在,可去不了他的生辰宴了。”
姜云姝简直哭笑不得:“所以你这是打算带我去何处?”
沈度理不直气还壮:“远走高飞,暂无安排。”
“别说笑了,那二皇子那边如何处理,生辰宴事小,你离开这段时日不是去办事了,如今回来,不必将事情后续办妥吗?”
沈度手指轻抚着姜云姝的发丝,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即使方才她睡着的时候他也已看了许久,但仍像是看不够似的,不舍得移开眼。
他缓声道:“后续之事我交给三皇子了,原也是如此安排的,这段时日我在外出生入死,他在京城逍遥自在,是该给他找些事做了。”
姜云姝别的没听进去,只听“出生入死”,便不自觉垂眸朝沈度身上看去。
她伸手触及他的腰身,又往他腹部抚摸而去,最后移上他的胸膛,便被沈度抓住了双手。
“放心,完好无损,没有受半点伤。”
“当真?”
“嗯。”沈度应了声,又放开了她的手,话锋一转道,“你不信,也可以再检查一下。”
姜云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自没让他如愿,而是继续又道:“就算如此,你这般毫无目的地地把我掳出来算什么,难道你在京城就没别的事务了,最后不还是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