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是在三日后的清晨离去的。
姜云姝醒来后,已不见他的身影。
沈度说,此番或许会离去近一个月时间。
若他真能准时回来,她便能在他生辰日将准备的礼物送给他。
即使沈度从未在外出一事上晚于他所说的时间回来,甚至每次都有提前。
但此次非比寻常,姜云姝隐隐生出几分不安,这才将自己的计划透露了些许给他。
姜云姝倒是没打算听取沈度的提醒。
应玄的生辰宴,她于情于理都是该去的。
不过待到那时候,沈度也应当已经回来了,他们一同出席,她自是有法子安抚好他的。
沈度不在的这些日子,杨灵珊来府上倒是来得勤了。
一来姜云姝有求于她,二来她本也闲来无事。
今日,姜云姝让杨灵珊陪着她一同回了一趟姜府。
听闻杨灵珊也受邀参加应玄的生辰宴,叫姜云姝有些讶异。
“你何时与二皇子殿下也有交情了?”
“没有交情,我并不认识二皇子殿下。”
“那为何……”
杨灵珊不满地轻哼了一声:“想也知晓是谁的手笔,你说怎会有如此小肚鸡肠的男子,还是堂堂皇子殿下。”
这话自然说的不是与杨灵珊并无交情的应玄了。
姜云姝一噎,讪笑道:“你是说,此番邀约是三皇子殿下提议的?”
那日岁香阁之后,姜云姝便没再过问过杨灵珊与应荣争夺名画之事。
她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如今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杨灵珊愤然道:“那不然还能有谁,他堂堂皇子殿下,为了一幅画纠缠至此,我都快被他给烦死了。”
姜云姝好笑道:“灵珊,慎言。”
杨灵珊轻嗤一声:“真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又不占理,还不肯松手,此番又借二皇子的生辰宴让我进宫,宫里比不得外头,他要真为难我,我连个说理的地儿都没有,岂不是任他宰割了。”
“应当不至于吧,三皇子殿下不像如此仗势欺人之人。”
“那谁说得准,罢了,大不了我就将那画让给他,就当一万两买个清静便是。”
姜云姝歪头想了想:“你这清静还真够昂贵的,不过我仍是觉得三皇子殿下不像如此霸权之人,或许他不是为了那幅画呢?”
“不是为了画,能是为了什么,莫不还能是为了我?”
姜云姝抿嘴轻笑:“说不一定呢。”
她一半说笑,一半认真,只觉还真有可能因此缘由。
杨灵珊讶异道:“别开玩笑了,他怎可能……”
话说一半,她又讪讪地止了话。
杨灵珊默了一瞬,才烦闷道:“谁管他怎么想,总归,我在二皇子生辰宴上把画给他就是,省得麻烦。”
姜云姝笑了笑不再谈论此事。
她打开自己闺房中的橱柜,拿出此前回家时带回来的那几块玉佩。
杨灵珊探头瞧见了,问:“你今日就是专程回来拿这些玉佩的吗?如今事情都水落石出了,这些玉佩你打算如何处理?”
“自是不会扔掉的。”
杨灵珊拿起后来她们在岁香阁时拍下的这块,问:“那这块呢?”
当初问姜云姝如若沈度不是那个人,她是否还会把玉佩送给他。
姜云姝那时回答不会。
如今,她想了想,道:“这块也不会扔掉,但仍是不会送给他了。”
如今的心情已与当初不同,但姜云姝自是清楚记得她想拍下这块玉佩时的缘由。
那件事,她并不会因和沈度心意相通后就原谅他。
他们往后还要在一起许久,还要一同度过好多年岁。
争吵在所难免,矛盾也会悄然而生。
他们两人自不会毫无摩擦地度过一生。
过往需要被记得,曾经走过的路也会见证他们相爱的过程。
这块玉佩不是姜云姝要再送给沈度的礼物了。
她为他准备了新的礼物,也在等待着他按照约定早日回到她身边。
起初姜云姝对于沈度的承诺并未有过任何怀疑,并且也不时听闻到沈度在外传回的消息。
沈度离开期间,姜云姝还收到了一封沈度寄回家报平安的书信。
思念在分别的日子里悄然滋生,肆意蔓延。
直至反应过来时,已汹涌如潮水。
可是,临近沈度的生辰日,姜云姝却仍没能等到他回来。
上一次听闻沈度的消息,已是七日之前。
书信来往没那么快,即使是快马加鞭回传的消息,也没法立刻知晓他的动向。
直到沈度生辰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