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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孟子坤独坐整张沙发,不要命地猛灌酒,脸阴沉得可怕。
酒瓶子横七竖八地倒着,酒水四溢,将周遭弄得一片狼藉。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纷纷避之不及,生怕触了霉头。
偏有几个不知死活的,躲在吧台那边嘀嘀咕咕,还派了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去撩拨他,盼着瞧出点儿热闹来。
这女子喷着刺鼻的香水,扭着水蛇腰就过去了,刚想往他身边凑,脚边的酒瓶“砰”地一声炸开,吓得她尖叫着逃窜。
孟子坤怒声吼道:“滚!”
吧台那边的公子哥们瞬间挺直了脊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手机在茶几上响个不停,孟子坤起初根本不想理会,可那铃声吵得他心烦意乱,正欲关机时,小楼的微信来了。
照片中,应宁躺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正在闭目休息。
小楼说妞妞昨晚突然不舒服,可能要提前生产了,已经住进了医院,让他有空去看看,还发来了病房的地址。
孟子坤看到这照片,心像是被重石压住,闷得几乎窒息。
他盯着应宁的脸,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山顶上那些孤苦伶仃的孤儿,他拼命揉着脑袋,想要把这些画面驱赶出去,可眼泪却不听话地滚落。
突然,他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酒吧。
……
孟家大门外,司机看到他的车子开进来,赶忙一路小跑迎上去:“少爷,您回来了!”
孟子坤摔门下车,刚进大厅就与刚从楼上下来的郑千瑜撞了个正着。
他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了母亲面前,声泪俱下地哀求:“妈,您说什么我都答应,从今往后,我都听您的,只要您让我养yino,就算他不是我亲生的,我也认了,我养!求您了,把yino还给我,还给我吧!”
郑千瑜看着他,脸上神情复杂难辨,她的手紧紧抓着栏杆扶手,沉默许久,最终松了口,却也提出了两个条件:其一,要得到许一琳的原谅,并与她结婚;其二,yino不能进孟家门,只能在外面抚养。
孟子坤想都没想,便满口应下:“好,我去,我这就去!”
……
许一琳陪着谈雅来医院做检查,谈雅说的话,她都左耳进右耳出,心不在焉地听着。
这段日子,她在北京算是受够了,回美国的机票早已订好,下个月就走。
两人来到电梯间等电梯,谈雅瞧了眼指示牌,按下了十三楼的按钮。
许一琳无意中扫了一眼,看到“产科”两个字。
“你不是胃口不舒服么,你来产科做什么?”她停下脚步,满脸狐疑地看着谈雅。
谈雅没吭声,拿出粉饼补了补妆,眼神中透着一股轻蔑。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陆续走出,谈雅嘴角轻轻上扬,刚要迈步进去。
许一琳一把拉住她。
“你想干什么?”
应宁住院的事儿不是秘密,小楼大张旗鼓地为她找月子中心,把圈子里的富婆都问了个遍,还被程延他们调侃说是比孩子亲爹还上心。
许一琳瞬间就明白过来,谈雅这是来找应宁的。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反感,对这一切厌恶到了极点。
“人家都结婚了,早就跟你没关系了,而且阿言从来就没喜欢过你,甚至一直厌恶着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许一琳再也忍不住,一股脑儿地把心里的话全倒了出来,“说实话,你这么死缠烂打真的很掉价!”
谈雅长这么大,一直被姐妹们众星捧月般地哄着,还从未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她一时难以置信,愣了两秒,反问:“你再说一遍?”
许一琳真是受够了这个圈子里的乌七八糟,当初若不是谈雅把她叫回来,自己也不至于沦为众人的笑柄。
“其实你压根儿就不是喜欢阿言,你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是不甘心自己比不上应宁!”
“够了!”谈雅怒目而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以为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坤子跟你在一起这半年,你不知道被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你才是最大的笑话!”
许一琳懒得再跟她多费口舌,挎上包便扭头大步离开。
“对了。”没走出几步,她又蓦地停下,回头冷笑一声,目光中满是嘲讽,“最后再跟你讲句实在话,在大家心里,应宁就是比你强,方方面面都能吊打你,你就接着撒泼吧,越闹腾越显得你可怜可悲。”
两人大吵一架,闺蜜情分彻底宣告破裂。
走出医院大门,许一琳戴上墨镜,刚要伸手打车。
突然,一辆奔驰猛地横在她面前。
男人从车上下来,麻溜儿地绕到后车座,路人纷纷停下脚围观,车盖一打开,满满一车水灵灵的红玫瑰,那叫一个鲜艳,仿佛还带着大清早的露水。
孟子坤几步走过去,拉起许一琳的手就带到车后头,从兜里掏出钻戒,“扑通”就给她跪下了。
一脸“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诚恳模样。
许一琳一下子傻了眼,半晌没回过神来,就那么愣愣地杵在那儿。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纷纷掏出手机拍照,跟着瞎起哄。
孟子坤咧咧嘴,压根不管周围人的眼光,扯着嗓子大喊:“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