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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的梧桐叶被风吹落,应宁这才想起,已经九月了。
之前听云綦偶然提过,九月小雅会回来。
看她哭了,谢陆言动作轻柔地抹掉她的眼泪,心不在焉地把人搂进怀里。
“开玩笑的。”他说,“不走,哪也不走。”
可他自己也知道,或许不是刚刚,而是很早之前的某一刻,他是当真动了把她藏起来的心思的。
应宁看不出吗?用老太太时常挂在嘴边的话说:“妞妞看似温吞傻气,可内心却比任何人都来的都通透。”
“阿言比不上,阿綦也比不上。”
她难过,是为久别重逢后的短暂相聚,是她还没有彻底养好他的身子,或许就要分开了。
若真有那么一天,她不会肯做一朵依赖在他怀里的菟丝花的。
应宁从他怀里撑起,“你知道吗,从小我就有个梦想,去做一名无国界医生,小时候没有能力实现的事,现在我有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这个世界哪里都容不下我,我就会去向组织申请,实现我的梦想。”
谢陆言凝视她的眼眸,“认真的?”
应宁笑了笑,未答,而是让他把手递给她。
谢陆言照做。
中药需要适时停服,让肝肾得以恢复,再行下一疗程。因此,他也有一段日子没有喝药了。
应宁细诊他的脉象,“明天你来医院找我,我们做个检查,然后开始第二疗程的治疗。”
“明天你能来吗?”
谢陆言收回手,笑着看她,“这么着急?”
应宁没说什么,从秋千上起身,几分潇洒地往屋里走着,“是啊,想早点治好你的病呐。”
连柔声细语的小嗓音也潇洒。
谢陆言很少来公立医院检查,他嫌人多麻烦,应宁又再三叮嘱他不能使用特权。
所以一大早,谭叔就陪同少爷来了医院。
挂号缴费都是谭叔去跑,谢陆言反倒悠哉悠哉地先去了诊室。
应宁在普通诊室工作,多数时间忙于开化验单和药单。普通诊室门外排队的病人比主任诊室还多。
她工作时候的样子很认真,也很温柔。
扎着马尾,戴着口罩,无论患者说什么,她都及时地点头回应着,眼神柔柔地看着对方,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她的眼睛永远笑眯眯的,像两枚弯月一样。
门口患者排成长龙,谢陆言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站在队伍中,不时探头张望。他个头高挑,又是这副打扮,很快就引起了周围患者的注意,甚至还带来一阵小骚动。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偶像明星呢。
小护士见状赶紧过来维持秩序,正好看到谢陆言拿着手机对着门缝偷拍应宁,她急忙制止:“抱歉,请勿拍照。”
谢陆言眉梢一挑,几分轻浮地嘚瑟起来,“这我老婆,不能拍?”
怕她不信,拇指一滑,翻出上一张照片,正好是应宁熟睡时谢陆言对她的偷拍。
当时,两个人正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应宁闭着眼睛窝在他怀里,身上只穿着一件奶白色的吊带睡裙,吊带微微滑落在肩膀。谢陆言则光着身子,两个人只下半身盖着一床雪白的被罩,他一手举着手机,偷偷在她鼻尖亲了一口,定格在了他的手机镜头之下。
小护士猝不及防被撒了一把限制级狗粮,脸颊微红,支支吾吾地忘了工作。
谢陆言勾勾唇角,回到侯诊区坐好,还不时地向周围的大爷大妈展示电子屏幕上的医生照片,傲娇地说:“医生是我老婆。”
周围人笑着说是是是。
谢陆言的号还早,应宁已提前为他开好了化验。谭叔去缴费,谢陆言则继续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等,他翘着腿,时不时低头扫眼手表,百无聊赖的,又拿出刚刚偷拍的照片,仔细端详。
妞妞认真工作的样子好可爱。
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他还特地发到和阿坤小楼的小群里,故意馋他们:【我老婆穿工装可爱吗?】
小楼:【你老婆???】
阿坤:【你老婆???】
谢陆言:【不然是你俩老婆?】
小楼:【结婚证看一下】
阿坤:【结婚证看一下】
……
几个人正在群里吹水,就在这时,应宁所在的诊室忽然发生一阵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