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嫣摇头,通红的双眼流泪如泣血,她就是他的灾祸,“不要遇见我,不要喜欢我。”
赵循轻笑,唇边的血越流越多,“我控制不住,对你我总是控制不住的。”
司嫣泪如雨下,拼命摇头。
赵循又似哄她,又似奢望的说:“那换,阿玥……喜欢我好不好?”
司嫣破声哭到无法直起身体,而赵循眼里的光越来越暗,直到枯寂。
司嫣感觉肩头一沉,她怔愣住,不敢置信的一点点转过头,靠在她肩上的赵循已经没有呼吸。
她胡乱捧起他的脸,语无伦次,“我还没回答你,我还没回答你啊赵循……赵循!”
赵应玹阴沉着眉眼,眼底酝酿着山雨欲来的风暴,朝司嫣走过去,这辈子,下辈子,她都是他的。
刺破皮肉的声音细微却尖锐,赵应玹脚下一顿,瞳孔震颤缩紧,司嫣将身体撞在了穿透赵循胸膛的长剑上,大片的血迹自后背洇开。
“嫣儿!”
失了平稳的声音,颤动惊惧。
司嫣的脸苍白如雪,用发抖冰冷的手抱住赵循,吃力开口,“你等等,我这就来告诉你,我答应你……”
赵应玹抬起猛戾的一脚将赵循踢倒,以抢夺的姿态将司嫣锢在怀中,她哭喊尖叫着,想要朝赵循的尸身扑过去,赵应玹直接将她横抱起,手掌压摁在她汩汩流血的伤口上,沉黑的眸里布满凌寒,“你休想,休想去找他,我不会让你死!”
“来人!传太医!”他怒喝。
“你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司嫣不顾伤口崩裂涌血的剧痛,用尽最后的力气也要挣扎,用没有血色的唇吐出让赵应玹心碎的话,“你想要的都有了,我不是天命凤女,不过是你不要的棋子,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赵应玹怒极更痛极,“凤女也好,棋子也罢,只要是你司嫣,就只能是属于我,这么浅显的道理,嫣儿想不明白么?”
司嫣忽然愣住,认命般轻笑一声,整个人如同被抽走所有力气,苍白的脸上弥满灰败之气,她不再开口只深浓眷恋的看着倒在地上,早已没有气绝的赵循。
眷缠的目光刺痛了赵应玹的眼,血丝爬上眼眸,他把怀中的司嫣抱得更紧,仿佛只要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司嫣任由他箍紧,眼里的泪流干了,生息也慢慢淡去,最后看了赵循一眼,缓缓闭上眼睛,揪攥在赵应玹衣袍上的手骤然滑落,大片袖摆如断了翅的坠蝶飘飘落下逶垂在地。
“嫣儿——”
……
师渊走进戏楼,台上戏已经散场,他抬手挥袖在鼻前,将空气中暗弥的迷烟挥去,踱步走到已经晕死过去的叶忱与凝烟面前,看向叶忱的目光里透着残虐的杀意,碍于自己答应了师露的事,挥手招来人,“把他带下去。”
同时伸手去拉凝烟,手方碰到她的衣角,凌厉的破空声袭耳,师渊顿然警觉,闪身避开飞刺而来的尖刀。
一道敏捷的身影极快掠来,挡在叶忱与凝烟面前,是丹枫,同时戏楼内打斗声四起,杨秉屹已经与一众教徒缠斗在一起。
他身手了得,很快打退教徒同样来到丹枫身边,两人分别扶起昏迷不醒的叶忱与凝烟,迅疾向后撤退,“快走!”
“想走?”师渊狞声冷笑,手一挥,“给我追!”
山庄内地势复杂,加上带着还昏迷的凝烟与叶忱,他们速度很难快起来,丹枫见叶忱迟迟没有醒来,心有迟疑,“杨护卫,我们现在怎么办?”
杨秉屹沉着眸色,要不了多久教徒就会追上来,“先找地方躲起来。”
凝烟在此时转醒,她低低呻.吟着睁开眼睛,茫然看着周围的景象,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戏楼?
“夫人醒了!”丹枫大喜,转头去看叶忱,却见他仍然没有要醒的迹象。
凝烟在丹枫的呼声下彻底转醒,见叶忱昏迷着,远处还有追赶的脚步声,顿时大惊,回想起在戏楼她忽然觉得眩晕,一定是中了迷药!难道是他们的身份暴露?
追兵已经越来越近,杨秉屹道:“姑娘醒了就好,你们先带大人离开,我来引开后面的人。”
凝烟惊的浑身都在抖,叶忱的昏迷不醒,让她好似没了主心骨,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一旦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凝烟用力扶住叶忱的一条手臂架到自己肩上,咬牙用瘦弱的身体撑着他往外跑。
额头上很快淌出汗,每一声呼吸都入刀割着喉咙,又干又刺,山间的风鼓动在耳边敲击着她紧绷的心防。
凝烟咬紧着牙关,不敢分神,不敢停下一步,她扭头看向紧闭着眼,无声无息靠在她肩上的叶忱,眼眶一涨,暗暗在中心说,快醒醒,小叔。
“且慢。”丹枫突然停下步子,眼神凌厉的看向前方,“有人来了,我们走那边。”
两人拐进小路,也彻底在山中失去了放向,到处都有奔走搜查的声音,凝烟大口吞咽着惊惧,望向没有边际的山峦,最终将目光定在那座古老的佛塔上,她目光一凛,山庄内到处都有教徒,只有那古塔,除了上供祭祀时,无人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