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笙喝水的动作一顿。
不叫他师兄,那叫什么?
她脸颊微鼓,迷茫地望向梁以植。
“叫我名字就好。”暖橘色夕阳落在梁以植脸上,他的神色显得格外柔和:“毕业很久了,不用再叫我师兄。”
喻笙唔了一声。
说的也是,毕业很久了。
但叫了这么多年的师兄,怎么可能轻易改口。
思索片刻,她偏过头,笑容明媚,“好啊,不过,可能需要一个过程。”
想到他突然回来,喻笙问道:“是不是有东西还没拿完?或者是有什么事吗?”
梁以植微微点头,“大学时的专业课书放在这里,上面记了笔记,最近的研究要用到。”
喻笙:“我陪你去拿。”
储藏室在三楼,三楼只有这一个房间,与楼梯紧挨着,用来放置杂物。
房间堆得很满,却很整齐,足以见梁以植是个干净整洁的人,有些箱子叠摞在一起,喻笙上来,也是为了给梁以植搭把手。
那本书放在箱子里,箱子放在柜子最上方,需要站到凳子上拿。
房间里放不下椅子,梁以植拿过来一把安全梯,喻笙站在下方扶稳。
梁以植取下箱子,他拿着箱子不好下来,喻笙放开梯子,抬手接过。
啪——
下一秒,喻笙手下一滑,没接稳,箱子竟直直摔了了下去。
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对不起,我……”
梁以植两步下来,紧皱着眉头:“没事吧?有没有被砸到?”
说着,他拉起喻笙的手腕,仔细查看。
木箱上的铁片已经生锈,如果划到要及时处理。
他的手掌温热,握着她纤细莹白的手腕,两人挨得很近,梁以植身上若有似无的木质香传来,喻笙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
她轻声道歉,“对不起……”
梁以植在看她有没有被划到,听到喻笙道歉,抬眸安慰道:“不用道歉,是我的错,这箱子重,你的手才搬过重物,在空中容易脱力,是我没考虑好就递给你了。”
他看到箱子砸下去,箱角擦过喻笙的手,好在喻笙只是手掌心有些红,没有受伤。
他放下心来,惊觉自己竟然拉着喻笙的手腕,连忙松开。
确认喻笙没有被砸到,梁以植才去管掉落的箱子。
老式木质箱子,没有上锁,里面放的都是他的书,或者是有纪念意义的物品,此刻落了满地。
他蹲下身去捡。
喻笙揉了下手腕,也蹲下身去帮他。
梁以植捡得很快,修长的手指起落间便将东西归置好。
还剩下最后一本书,梁以植拿起,里面夹的照片却不小心掉落。
喻笙离得近,抬手捡起了其中一张。
正要去捡另一张,梁以植已经迅速捡起。
他动作很快,那张照片在喻笙面前一闪而过,喻笙不小心瞥到一眼——
一张二人合照。
男生是大学时期的梁以植,一身青涩少年气,女生没看清楚。
梁以植很紧张这张照片。
喻笙有些尴尬。
她好像不小心窥探到梁以植的秘密。
她低下头,正要将手中的照片递给梁以植。
却猝不及防看到了孟西洲。
照片中,喻笙戴着生日帽,双手交握,正对着蜡烛许愿。
她坐在中间,孟西洲揽着她的肩,坐在她身侧。
周围还有方宁周婧,以及孟西洲的几个朋友。
喻笙有一瞬间的晃神。
她的生日在夏天。
十九岁生日,恰好撞上考试周,最后一门考试还在晚上。
喻笙嘟着嘴巴和孟西洲抱怨,说考完试生日也要过完了。
那时候孟西洲追到她不久,每天换着花样哄她开心。
考完试,出了考场。
孟西洲穿着白色t恤,怀抱佛洛依德玫瑰花,勾着脚尖斜靠在跑车上,见到她出来,直直地盯着她,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周围欢呼声此起彼伏。
同专业同学路过她,每个人都要假装咳嗽一声,或者轻拍她一下。
喻笙承认,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她开心地扑进孟西洲怀里。
孟西洲带她到了一家音乐餐吧,餐吧布置得如梦似幻。
有她的朋友,还有他的朋友。
都是孟西洲邀请来的,他说等明年,把伯父伯母也请来。
喻笙佯装被欺负,作势要打他,孟西洲一把抓住她的手,送到唇边轻。
喻笙望着照片中的自己,脸庞青涩稚嫩,笑容明媚灿烂。
“这张照片……”喻笙指尖泛青,“能给我吗?”
那天拍了很多合照,和孟西洲分手后,喻笙把关于他的东西通通都丢了。
再次见到十九岁的自己,喻笙有片刻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