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方驰:“她说还是你说?”
何乐知:“一起说。”
“我有那么多坏话让你俩说呢?”韩方驰挑起眉,“举例我听听。”
“你太直男。”何乐知脑袋快伸进柜里了,伸手去够里面的感应器,一边说,“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韩方驰“嗯”了声。
“你缺点浪漫,”何乐知又说,“你要多动脑筋,偶尔制造点惊喜给女孩子,不然你用什么来证明你喜欢她。”
韩方驰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做了。”
“那就是做得不够。”何乐知说。
“嗯。”韩方驰点了点头。
“你要让她知道,结了婚不会有任何变化。不想生小孩儿可以不生,不想做的事可以不做。”何乐知把感应器从里面摘下来,抬头的时候差点在柜门上磕了下,韩方驰下意识伸手去挡,何乐知又去捋那条细细的线,“结了婚,她也首先是她自己,而不是谁的妻子。”
韩方驰说:“这个我确认我做了。”
“那就是做多了。”何乐知说,“如果什么都不变人家结婚干吗呢?你什么需求都没有,那不就是跟谁结都行,反正你什么都不需要。”
“我……”韩方驰看着他,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怎么都不对了。
“从一个身份转到另一个身份是需要勇气的,你没能给够安全感。”何乐知抬头看过来,和他说,“你不要总是被动,你要知道别人需要什么,想不明白你就问,哪怕只是很小的情绪,你马上问,别攒着,攒多了就说不出来了。”
他又要伸头进去的时候,韩方驰把手垫在柜门上,何乐知的额头在他手背上蹭了一下。
“我问过几次。”韩方驰说。
“然后呢?”何乐知说。
“没有然后。”韩方驰说。
“你问了把人家情绪强调了一下,又没解决,你还不如不问,让人更无力了。”何乐知说。
何乐知天生比这些粗神经的直男多点敏感细腻,同理心又强,容易共情,所以他可能更明白女孩儿需要什么。
“有时候你要争取一下啊。”
何乐知看着韩方驰搭在上面的手,说:“你在意你要告诉她,别嘴硬。”
刚开始韩方驰还给点回应,后来沉默了,只听着,同时注视着他。
到何乐知修完,把拆下来的灯带缠缠拿在手里,蹲起来收拾地上的东西。
他抬头看了眼韩方驰,笑了下说:“以上都是我说的,不是小圈儿说的,她只说你没有任何错,特别特别好。”
韩方驰依然沉默,像是在思考。
“我也觉得你特别特别好,我知道你没有错,只是没那么合适。”何乐知蹲在那里,蹲在韩方驰面前,看着他,“这些都是我从我的角度猜的,我不知道能踩着多少,可能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他把韩方驰装在自己的眼睛里,温柔地说:“可是世界上没那么多合适,我只是希望你能非常、非常非常幸福。”
这一周的周末,韩方驰和小圈见了面。
何乐知没有问他们都聊了什么,聊得怎么样,韩方驰也没说。
周末何乐知被宁肯叫去跟他们打了场球,自己去的,跟宁肯一伙儿。打完球回了何其家,何其问方驰怎么没来。
“小圈儿回来啦。”何乐知笑着说,“他俩周末有约。”
“以前的女朋友?”何其问。
“是的。”何乐知说。
下一周的周三,韩方驰和小圈又见了一次。
何乐知自己吃了晚饭,晚上又出去跑了会儿步。
之后韩方驰连加了两天班,周五晚上何乐知直接回了何其家,周末两天没回来。
亲密是需要维系的,想让它消失也很容易。
只需要用一周的时间把习惯打破,就会缓慢地适应新的习惯。
当韩方驰迟钝地发现何乐知的痕迹正在从他的生活里减弱,他已经一周多没有吃过何乐知的早餐了。
取而代之的是家里多了一些早餐食材,何乐知的说法是发现单位食堂的早餐很不错,以后早餐你自己解决吧。
他也不是每天都能跟何乐知一起吃饭了,何乐知说做饭有点麻烦,不想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