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重于生命
试……试那个吗?
越之恒问这句话时声线喑哑低沉,却并不带任何情欲与狎昵之色。
平心而论,他并非重欲之人。
今日得到的回应,对越之恒来说已经算是意料之外,这份滋味远比第一次那个雨夜更令他满足。
然而今夜便是意缠绵发作之时,比起迫不得已事后湛小姐胡思乱想避开他,他更倾向有事先解决。
湛云葳神色有一瞬窘迫。
她想,越大人其实算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不论是王朝还是仙门,对世家子弟的教导多有严苛,不管背地里行为再放浪,面上也必须端着君子做派。
男女之事,更是避之不谈,这种话不论如何也没谁敢问出来。
然而越之恒不同,他自幼在地宫长大,比起缄口不言的情感,他曾经在房间看避火图,也能面色坦然,和看正经书籍并无异样。
湛云葳见他虽然呼吸略有紊乱,神色却并无冒犯之意,赧然便浅了许多。
她不免有几分挣扎。
虽然唇上轻微的酥麻之意在提醒她两人方才发生了什么,可圆房这样亲密的程度,似乎不、不太好吧?
但湛云葳内心更不愿被赤蝶掌控,对这样的邪物听之任之。御灵师在世间身不由己的事已经足够多,从她修习控灵术开始,便是不想被任何东西掌控。
更何况……
她迟疑地看看越之恒,越大人应该也不是热衷要做这个。
她记忆里,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似乎对此事都淡淡的。上次虽然他挺专注的,但也及时停下了。
越之恒其实也没觉得湛云葳会应,他早就说过,她的神色最是好懂,想什么几乎都写在脸上。
他并不想破坏如今来之不易的氛围,轻轻拨开她脸颊旁的头发,刚想说没关系,却见湛云葳壮士断腕般点了点头。
越之恒顿了顿:“那我继续?”
她轻轻应:“嗯。”
湛云葳起初想,左右也、也不是没经历过,没什么好紧张的,就像上次一样,说不定很快就过去了。
但很快,她便发现不一样。月光倾泻而下,衣衫被一层层解开时,她还能告诉自己,这很正常。
可当他低下头,唇如蹭过含苞欲放的花,绯红之色一寸寸几乎染上她指尖。
他、他非要这样亲么。
她幼时第一次吃最甜的饴糖,也不曾这般……这般……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得有种过分的迟来耻意。
她在他唇齿和掌下轻颤,天光从寒潭之上落下,身下垫着他的外衣,她身无寸缕,越之恒却几近还是衣冠整齐的。
她咬唇,行了吧?她甚至想抬臂遮住自己,却被他扣住十指,避无可避。混沌之际,她才隐约看清他眸中之色,几乎被烫到。
越之恒握住她的手,带她解自己的衣带。
总不能一直不会,每次都打成死结吧,湛小姐。
他教得很细,她总算磕磕绊绊解开,因着背上的伤密布,越之恒没有完全褪去衣衫。
到底狰狞的伤口……并不算好看。
她眼中含着迷濛水雾,有几分好奇,又实在羞赧,不经意一瞥,染上几分茫然和震惊。
越之恒觉得她的表情看上去实在可爱,他也猜到她在想什么。和你昨夜所见不一样了对吗?
他收回湿润的三指,身子下沉时,心想,他得收回最初的话,他并非不重欲。
寒潭内水声哗哗。
他埋首在她颈边,唇轻轻触碰,无奈轻哄道:“松开一点啊湛小姐。”
她也不想,可是言语被撞碎,几乎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喉间全是颤音。
“你轻、轻……”
湛云葳眼角水光几乎溢出来,落水深深浅浅,这时候才发现并非一瞬之事,可是现在后悔似乎有些晚了。
他若不握住她的手,她几乎没有着力点,这陌生的感觉,比赤蝶掌控还要磨人。
她埋首在他颈间,努力将喉间的声音咽回去。他托住她的后颈,喉结轻轻滚了滚,让她更深一些埋入自己怀里。
湛云葳呼吸急促,偶尔从喉间溢出来的音,总能得到他更猛烈一些的回应。山洞里有股奇异的味道在弥散,混杂着冰莲香。
冰莲香?
湛云葳睁眼,才发现越之恒背上的伤口又一次渗出血来。她打了个激灵:“越、越大人,你停下来,唔……”
越之恒大抵知道她在顾及什么。
他动作不停,轻喘道:“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她下巴搁在越之恒肩上,头皮麻了麻,她看着就要疼死了。
“那你快……嗯……快点。”
这回他说:“嗯。”
可是显然这种时候两人并非同样概念,她眼睫轻颤,只觉得时间分外漫长。
理智终于战胜身不由己般的沉浮,她模糊记起越之恒方才是如何进行不下去的,于是紧紧揽住他。
别了,你伤太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