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葛沐浴过,回到了寝房中,这时候宁王也沐浴过了。
她其实有些想退缩。
她可以杀人,可以放火,可以出生入死,但她好像很难在这么近的距离去面对宁王。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必须和他圆房。
三万两呢。
在这种想法下,她到底是以一种称得上轻松的姿态走到了宁王面前。
她低垂下头,温顺地道:“殿下,妾为你宽衣?”
宁王神情疏淡严肃,颔首:“好。”
青葛便抬起手,指尖试探着搭上了宁王的玉带。
就在玉带旁,挂着一道玉佩。
那是宁王出生时天子所赐,据说宁王出生,室内有红光漫射,钦天监占卜之后说大吉兆,恰好此时番邦进贡一块举世罕见的玉石,天子便命人将这块玉石雕刻成螭龙云纹玉璧,赐给了宁王。
宁王大部分时候都会佩戴着,青葛跪在宁王面前回话时,视线曾无数次无意识扫过那块玉佩。
——视线高度上正好可以看到。
没想到有一日,她会碰触到这玉佩,然后亲手把它取下来。
这时候,宁王突然开口:“你很害怕?”
他的声音已经有了些许沙哑的质感。
青葛垂着眼睛,低声道:“有一点。”
这话说出后,宁王并没说话。
只有清浅的呼吸声,一下下地,喷洒在她发间。
过了很久,上方终于传来声音:“你不必害怕,你既嫁于孤为妃,孤自会善待你。”
他说会善待她。
其实青葛并不在意他善待不善待的,反正总归会疼,而她并不怕疼。
不过这一切好像……比她以为的更疼一些。
好像和寻常的疼不同,寻常的疼只是疼,现在的疼,是能够让人更敏锐地察觉到的一种存在感或者说异物感。
这种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存在感一直在挑战青葛的忍耐底限,几乎让青葛叫出声。
这让青葛觉得,被一把薄薄的利刃刺入时,那种冰冷疼痛的感觉似乎更能接受。
就在她觉得自己实在有些难以忍受的,一切却陡然结束了。
她仰着脸,微合着眼睛,在心里略松了口气。
上方的男人好像练了多少个回合的剑一般,他趴伏在她身上,在她耳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青葛觉得他的气息很烫人,快要把她融化了,她想躲开,但他压着她,她没法动。
片刻后,他两手放在她的两侧,略撑起身体来。
青葛明白他就在自己上方,她闭着眼睛不看他。
并不敢想象这个人是她昔日唯命是从的宁王,只能把他想成别的谁,张三李四什么的,这样会让她从容一些。
好在他终于起来了。
青葛也随之坐起来,问道:“殿下,要重新沐浴吗?”
她这么问着时,身边的男人却看了她一眼,很长的一眼。
青葛觉得他的神情很复杂,好像有种无法描述的不悦,或者说挫败。
她困惑,不明白他怎么了,她从来不曾看到过他这样的眼神。
谁知道这时,宁王却陡然起身下榻,抬手拎起一旁的白色长袍披在身上,就此迈步过去浴房。
青葛看着他过于挺拔冷清的背影,疑惑。
这是什么意思?圆房圆得不舒心?
不过随他吧,重要的是她圆房了。
她的三万两啊……
这时,宁王沐浴完毕,从浴房出来,他又换了一件雪白长袍,无半点绣饰,素净柔软,看上去很舒服的样子。
男人笔挺硬朗的身形被柔软长袍包裹着,这让他看上去比平时随意一些。
青葛起身,低声道:“殿下,妾也去沐浴。”
宁王不置可否,径自上榻。
青葛和他擦肩而过,匆忙过去浴房了。
进入浴房后,她先快速清洗过,之后想起刚才种种。
对于男女之事,她并不是一无所知,不要说夏侯家已经派人教过她了,就是在千影阁时,天地人阴阳调和,她也都懂。
青葛想着自己得把宁王给的那些设法引出,不能让那些留在自己体内,不然自己可能会孕育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