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洗完,唐袅衣朝已是神色涣散,双腮陀红,春情难承地仰头靠在他的身上,红唇微启地柔喘。
季则尘将她拢得更紧,低声道:“袅娘你答应了我,留在这里永远陪我的,不能再食言了。”
唐袅衣疲倦地闭着眼,没有回答他。
他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心中失落,抱起她从池中起身。
取下挂在木架上的干净衣袍,裹住她的身子,转而放在上榻。
她一沾在柔软的榻上,就眼皮耷拉地抱住枕头,乖顺得像一只小猫儿。
季则尘看了一眼她,转身出去将飞溅在池上的水仔细擦拭干,再将周围动过的东西都移回原位,然后又依次将墙壁上灭掉的灯都点亮。
做完这一切后,他还是觉得周围空落落的。
他转过身,站在不远处,满目柔情地凝望里面安睡的少女,心中的空落淡去。
袅娘就在这里,从今以后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灯烛照在他爬上期待的深邃眉眼,氤氲着朦胧的漂亮。
季则尘忙碌了很久,其实唐袅衣早就醒了,但是不敢睁开眼。
佯装还在沉睡,是因为现在还不想面对他。
她隐约察觉到床沿下陷,浓郁的香雪兰萦绕在周围,似要将她吞噬。
尤其是落在身上的视线,带着病态的缠绵。
季则尘坐在榻沿,目光专注地看她睡得泛粉的脸颊,眼中的愉悦和满足越发明显。
是他一个人的…袅娘啊。
他忍不住俯下身,在她的脸上落下轻柔吻,气息炙热地洒在她的脸上。
“袅娘,你睡得好乖。”他用冰凉的鼻尖去蹭她的脸颊、耳畔。
如此黏黏腻腻的亲近,她不觉浮起毛骨悚然的寒意。
唐袅衣小心地控制呼吸,努力不在他的眼前醒来。
如何蹭她都没有等到回应,季则尘缓缓抬起头,漂亮的眼尾殷出湿润的水汽,一眼不眨地等她醒来。
直到他看见她的手指轻轻地颤了下,却还是没有睁开眼,恍然了悟到她是不想面对自己。
“袅娘好狠心。”他埋怨地啮齿她的耳垂。
含咬许久后,她还是一副沉睡的模样,连呼吸都克制得很好。
季则尘真的将人看得沉睡,才转过头从榻上坐起来,雪白的袍摆垂落下,遮住苍白得不正常的清瘦脚踝。
笼为房,半人高的试衣镜立角落,陈设布局如精致的小闺房,地上铺着雪白毛毯,所以赤足踏在上面悄无声息。
他如同空心的游魂,目光迷蒙地往前走,然后跪坐在镜前,目光透过镜子注视着身后的少女。
才第一日…
今日才第一日而已,她就已经厌倦他了,接下来的漫长岁月,他如何才能留下她?
季则尘看向镜中的自己,眼底茫然。
这段时日他清瘦了,脸颊有些深陷,往日有的清雅绝尘看不见一丝。
抬手将发冠取下,如瀑般柔顺的乌发披于身后,发尾垂在臀下,原本昳丽的容貌多了几分柔善。
很漂亮,像是阴森的鬼。
可…可这样的容貌怎么留得住人?
他的身子往前倾,苍白的手指抓住铜镜,想要看得仔细些,看这张脸还有没有别的能吸引她。
一眼不眨地看了许久,他眼中浮起浓重的雾,有瞬间险些哽咽出声。
没有,没有能吸引她的。
再这样下去,哪怕他一直将人囚在这里,她还是会移情别恋,会在幻觉中爱上别人。
不能……
他死死扣住镜框边沿的镂空,近乎崩溃地颤着长睫,殷红的唇往上微扬,对着铜镜中的自己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不能爱上别人,他要让她心甘情愿留在身边,只爱他。
可怎么才能留住一个女人?
季则尘飘离的目光落在身上,无意识的解下身上的长袍,露出苍白的胸膛。
镜中的的青年面容昳丽,袍堆在腰际如白雪,皮肤透着尸体般毫无血色的苍白。
他垂下眼帘,被烛光柔和的侧脸显得极其温顺,清瘦修长的手指抚上腹部。
平坦的腰腹薄肌紧致,却被他摸出一种初为人父的温慈,苍白的胸膛浮着一层薄薄的浅粉。
知道怎么留下她了。
他露出浅笑。
.
唐袅衣失踪这件事也瞒不住,所有人都在找她。
尤其是陆朝央,几乎都快将汴京连地皮都要翻过一面,还是没有寻到丝毫的踪迹。
她整个人像是凭空失踪,从未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