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还没有靠近,谷荷便扶着墙,面色难看地呕了两声。
“停!别过来了!”谷荷捂着鼻子,离得远远的:“袅姐姐,你身上的是什么味道,好生……奇怪。”
说是奇怪已经算是委婉了。
唐袅衣面含无奈,将身上的衣裳脱下,寻到沐浴的香夷子,端起铜盆,只着里衣往外面走去。
“不小心沾了些东西,我去洗洗。”
谷荷不拦着她,捏着鼻子道:“快快去吧,别腌入味儿了。”
院中都是女子,所以有公共浴房。
唐袅衣将身上的味道洗干净,心情才好转,湿润着清丽的眉眼,推开房门。
见谷荷还在房中打整包裹,屋内也少了许多她的东西。
唐袅衣擦着尚在滴水的发尾,疑惑问道:“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谷荷点头,语气无力:“嗯,后面我要去小姐的身边,不再与你一起住了。”
谷荷侍奉的并非是真的小姐,而是此次祭神的圣女。
祭祀已经结束了,按理说,圣女身边并不需要多少人侍奉,可她却忽然被派到近跟前侍奉。
而且圣女的院子与此地相距甚远,不能与相熟的侍女一道玩耍,谷荷自然不情愿去。
唐袅衣坐下,睇目去:“无缘无故的,为何会忽然要去了?”
谷荷神态郁闷,摇头:“说道也怪,我也说不明白满院子的人,为何就单单要我一人,去小姐院中近身伺候。”
只有谷荷一人……
唐袅衣擦头的手一顿,忽然想起不久之前陆朝央说的话,疑心将谷荷安排走兴许是他的意思。
想到后,她不由得头疼起来。
她与陆朝央根本就没有什么接触,实在不知,他为何要这样缠着自己。
两人在房中收拾行囊。
谷荷将最后的东西打包好,提在手中,可怜地眨眼看她:“袅姐姐要记得回去的时候与管事讲,让我和你坐一辆马车回去呀。”
“好。”唐袅衣颔首,提着她的东西,将人送至门口。
送走谷荷,唐袅衣看着空空的房间,又想起此前雪昧当众说的话,还有古怪的陆朝央,只觉着接下来会应付得头疼。
这些人来这里都是百无禁忌,谷荷走了倒也好。
如今这院子不是个好地方。
.
一行人从太子别苑回来,正行在小道上,迎面闯来神色愠怒的央王。
陆朝央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提着长剑,二话不说架在温慈青年脖颈的上。
刀剑锋利,划破了季则尘的脖颈,一条血痕沿着长剑滴下。
最好的皮相破了……
季则尘淡淡地垂着长睫,掩盖眼中浮起了杀意。
众人被陆朝央的行为吓得不轻。
陈崇礼连忙上前,拦住看似冲动的陆朝央:“央王殿下,您这是何故?快快些,放下剑,有话好好说。”
陆朝央对旁人视而不见,只冷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的窝火正无处撒气。
清晨他是在树林里狼狈醒来的。
雪昧那厮绝不可能会有能力,悄无声息将他带走,放眼望去,唯有季则尘能办到。
身无大碍,但却让他颜面无存。
众人眼前都能将他绑了,焉能知晓他下次会不会就敢当众杀他。
如此肆意妄为地挑衅,陆朝央委实难忍。
陆朝央望着眼前的无害的青年,冷声:“季则尘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季则尘眼噙笑,不解地问道:“央王说什么?”
装!
他绝对不信与季则尘没有任何关系。
“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陆朝央冷笑,手中的剑逼近些:“除了你,谁会大胆将本王绑了。”
季则尘轻覆鸦黑眼睫,恹瞥脖颈上的剑。
昨夜还是应该将他杀了的。
季则尘用手中的持珠抵在剑上,头微倾移开,面不改色地用帕子按住脖颈,气慢条斯理:“我不懂央王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与央王殿下无冤无仇,何故将央王绑了?”
他折淡色的瞳孔中毫无情绪,语神色坦荡道:“或许是央王殿下做了梦魇,醒来将梦魇当真了,央王觉得呢?”
陆朝央此番前来,不过也是为了试探,闻言后冷笑弃剑,“最好是梦魇。”
“自然。”季则尘缓缓莞尔,上挑的眼眸流转着潋滟的光。
不是季则尘又会是谁?
陆朝央沉思垂眸,心中盘算谁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醒来发现自己被人绑过,最初怀疑的季则尘,所以怒极提剑前来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