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并未大话,他的确能拿出,季则尘想要的东西。
季则尘微含笑:“如此,陈大人之言,我自当好生作想。”
虽并未得到承诺,陈崇礼心下微松,心中已明白此时已有几分把握。
他转头窥窗外,日头也不早了。
站起身对季则尘行礼道:“如此,便就不打扰少师了。”
说罢,旋身跨出禅房。
季则尘凝望他的背影,低眸看向缠绕在手指上的玉兰绢帕。
陈崇礼从禅房行出去后,恰逢赶来的翠珠绕髻,羽裳绝美的女子,心思微动地上前。
“臣,见过悦越郡主。”
悦越郡主被人拦下,眉心微蹙,居高临下地觑着面前弯腰行礼的人,“陈崇礼,你怎么在这里?”
陈崇礼眨眼,抬起头,冲她笑道:“原来郡主还记得臣啊。”
悦越郡主随意‘嗯’了声,并不想与他在此处讲话,睥睨一眼便要往前行去。
怎料被身边的人忽然叫住。
“郡主是想要去找少师罢,我也刚回来,少师先下还在休憩,郡主不如晚些时候再来。”
闻言,悦越郡主转头,眼中似有不信:“可刚才表哥与我说,还看见过少师。”
陈崇礼面不改色地道:“央王殿下自然不会骗郡主,但臣也不会欺骗郡主,我去时,的确被沙弥告知少师在休憩。”
他说得十分肯定。
“郡主,要不我们晚些时候再来?”身旁的侍女道。
悦越郡主蹙眉,想到陈崇礼没有理由骗自己,勉为其难地颔首:“如此那本郡主晚些时候再来。”
她领着人转身往回走。
陈崇礼转头看了眼身后的禅房,低头笑了笑,然后跟上悦越郡主的步伐。
悦越郡主转头看他。
陈崇礼满脸无辜:“臣与郡主顺路。”
道路并非是一人的,悦越郡主倒也没有在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路过亭前,倏然闻见热闹的声音。
悦越郡主挑眼看去,见是一群侍女围绕在一起游玩。
她看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
倒是身后的陈崇礼看了几眼,脚步停下,靠在漆红亭柱上,看着对面被人围绕着,笑得明艳灿烂的女子。
忽然想起不久前似乎听说,此前有位女子在海棠宴陷害季则尘,最近也被带来了南江。
这位女子莫不就是那位女子?
陈崇礼摸着下巴,想到刚才所见的,心中起了看戏的心。
不远处的唐袅衣刚从禅房出来,沿着寻到赤貂,找一圈,发现赤貂爬上了屋顶晒太阳。
正愁着如何将赤貂寻下来,结果又被转头回来的谷荷等人撞见了。
顺子自告奋勇要上去抓,结果刚爬上去就被赤脚一脚蹬在了脸上,一个脏兮兮的爪印留在了脸上。
“啊,好臭。”不知道赤貂爪子上,沾的是什么。
下面站着的人笑不停,顺子不甘地学做赤貂的声音,勾引良久,最后赤貂才自己从上面跳下来,然后落在水池中,洗着爪子。
唐袅衣蹲在池边,笑着对顺子招手:“应该是瓦上腐烂的花,快来洗洗。”
顺子蹲过去,浇水洗脸,郁闷道:“怪道不得。”
洗完后,顺子便道有事要离去。
唐袅衣没留人,正蹲在晒毛发的赤貂身边。
谷荷笑道:“你快去吧。”
人群散去,唐袅衣望着那群人离开的背影,收回视线,不经意地看到,对面靠在红柱面前的男子。
陈崇礼对她含笑。
认出是刚才在季则尘那里见过的那人,唐袅衣别过眼,心虚地摸了摸赤貂。
谷荷也看见了陈崇礼,只当是那位在此休息的贵人,并未太在意。
且陈崇礼并未在此逗留,很快便离去了。
待赤貂身上的毛晒得差不多蓬松,便抱着去禅院,交给院中照顾赤貂的僧人,然后再离开。
夜里,灯芯剪断一截,烛火明暗地跳跃。
皇帝从柳贵妃处离去。
宫女打帘进来,见美人衣软披于身,眉目流转春色脸色比此前好上不少。
宫女上前关切地道:“娘娘,他身上的血有毒,你饮得如此勤,当心身子受到反噬。”
柳贵妃懒瞥一眼,漫不经心地看着染着粉丹蔻的手指:“那又如何了?本宫就是见不得他过得好,就合该是给人作践的,陛下却还念着那人将他养在季府。”
宫女转头看了眼周围,见无人才松口气,跪在柳贵妃的身边,替她揉头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