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娘子和常娘子见着春姐儿落泪,忙努力转着思绪。常娘子犹豫了?下,与吴娘子道:“会不?会是那天……?”
“哪个?”
“就是那天。”常娘子道,“刚开始出摊时,有人以为夏姐儿是我们的女儿侄女,我和吴娘子就与客人解释,说夏姐儿是春姐儿的妹妹,好心来帮忙的。”
吴娘子面色微变:“对对对……”
她心里登时明白了?春姐儿的担忧,咽了?下口水:“夏姐儿是出事了??莫不?是……被?有心人骗了??”
简雨晴也是这?么想的,却是不?好说。她拜托吴娘子和常娘子:“若是后头有人打听夏姐儿,又或是两位记起还看见过谁与夏姐儿走在一起的,麻烦两位与我们说道一二。”
吴娘子两人急急应下。
除去吴娘子那,简雨晴也交代府里与食堂里的仆役,教他?们关注着来打听简家事情的人。
没过两日,简雨晴就得到消息——与简家,或是与府学食堂乃至铺子打听事情的人不?少,其中大部分都是打听吃食的人,偶尔也有打听春姐儿和芳豆的。
唯独有位李姓郎君不?一样。
据简府灶房里负责买卖的仆妇说,此人与她打听夏姐儿,说是夏姐儿与铺子里订了?挎包,却是一直没来取,想教仆妇与夏姐儿说一声,早些去铺子上取。
灶房里的人都知道夏姐儿坏事,心里抱着几?分警惕。仆妇也是一样,见那人寻夏姐儿便说夏姐儿为了?过冬至回村里去了?,转头便把这?事禀报给芳豆,又传到简雨晴那。
“那人真是包铺里的?”
“回禀娘子,那人不?是包铺的。”仆妇闻言,连忙解释道:“我觉得这?人形迹可疑,回来禀报于芳娘子时还花了?几?个铜板教了?个孩子帮我盯梢。”
芳豆点了?点头,接着仆妇的话与简雨晴和春姐儿道:“苗妈妈很是周道,我得了?信与她一道过去,那孩子果真帮我们盯着。”
“那孩子盯着,说那人进?了?酒馆。”
“后头换了?府里杂役跟着,这?人别说去了?包铺,更是在妓馆里留宿,后头才去了?一间府邸接了?人回家。”
“杂役在旁边打听。”
“这?人姓李,旁人都叫他?飞哥,也有人叫他?李大头,这?人如今在官署食堂里做事。”
…………
冬至乃是时下顶顶重要的节日之一,身为出嫁女的李娘子也不?好在娘家过。她见李大头来接,心里头到底是浮起些喜意,高高兴兴地跟着李大头归了?家。
“我听阿弟说了?,官署里并未有把食堂撤销的心思,据说明年开春也有意引入厨子承包。教我说郎君你……”
李娘子有意与李大头和好,特意把自己从弟弟弟妹处听来的事告诉于他?。
只?是李娘子还未说完,就被?不?耐烦的李大头打断:“我还用不?着你一个女人来教我做事,再说你能不?能别开口你阿弟,闭口你阿弟的?”
说完话,他?甩袖离开。
明明是冬至,李家气氛却如同外头天气般冰冷,半点没有过节的气氛。李娘子瞧着郎君往外走,半点没回头的模样,气得趴在案上哭出声来。
李大头听着哭声,却是当?自己未听见,更不?用说回头去看了?。他?心不?在焉地来到西市上,贪婪地看着排成长队的臭豆腐铺。
待自己得了?方?子,能多赚点钱,瞧那日日叽叽歪歪,左一个弟弟右一个弟弟的娘子是何反应,教她天天瞧不?起自己,说自己比不?上旁人。
还有庞大那几?个,往日嘲笑自己的,都等着倒大霉吧!李大头盯着那长长的队伍,恍惚间像是见着那些人排在自己的铺子前,乐得口水都险些掉下来,完全没注意到食客惊悚的目光。
“那人……不?会有病吧?”
“从刚刚看到现在了?,好古怪……”
“这?不?是李大头么?难不?成是得了?失心疯?”也有认出李大头的人来,惊疑不?定地瞅着他?。
李大头听到周遭的闲言碎语,登时火冒三丈。他?本想发火,又想着等自己开了?铺子,跟前这?些人都将会是自己的客户,想了?想还是把这?口气咽下了?。
李大头又瞅了?两眼,转身走了?。
他?离开市场,心里头又惦记起夏姐儿。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勾搭上,那丫头竟是说都不?说就回村里去,心里气得不?行。
他?心中暗道:带她去百味居吃饭、去玉裳坊订的衣裳,还有周记包铺里订的包包……足足花了?自己十来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