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裳回房间后确实试图用打坐来调整自己的状态,好让她安定下来。她平时想入静是很容易的,这次却不一样,反复尝试了多次,也没能成功入静。
想入静的执念反而让她气血开始翻涌起来,心里直发慌。
罗裳睁开眼睛,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想着入静不行,干脆睡一觉好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漆黑一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怔了一会,竟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身在何处的感觉。
用通俗的话讲,就是在醒来那一刻,她脑子里出现三连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她睁大眼睛,等到适应了这昏暗的光线,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哪里了。
她到底睡了多久?宁院长去报警顺利吗?韩沉在哪呢?
一瞬间,罗裳脑子里涌出一连串问题,正想着,一只粗糙、温暖且干燥的大手摸到她额头,另一只手顺势握住她的手。
“你醒了?”韩沉一直坐在罗裳床头,罗裳睡着时,他托着腮坐着,不时抬头观察下罗裳的反应。
所以罗裳刚醒,他就注意到了,也注意到了罗裳刚睁开眼时一脸懵的表情。
罗裳很快认出眼前的人是韩沉,屋里暗,看不太清楚他的脸,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上的温暖和安定感。
罗裳什么都没问,欠起身子,揽住韩沉的腰,一张脸埋在他臂弯里,沉默地靠着。
韩沉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一只手环住她腰,另一只手拍抚着她后背,安安静静地抱着罗裳。
等她终于仰头看向他时,他才道:“没事了,你可能是太累,精神有点不安稳。”
“今天我在汇川这边跟同行开会,刚好张一行大师和他师父也在,他师父听说你这边不大好,特意过来看过你。”
“他在这儿结了手印,这方面我不太懂,薛炽已经醒了,你想知道以后可以问他。”
张一行和薛炽两个人的师父在罗裳这不光结了手印,还念了几句咒语。作为门外汉,韩沉只听得懂急急如律令这几个字。其他句子于他而言,比天书也简单不了多少。
从罗裳当时的反应来看,薛炽师父做完这一套后,她的状态明显安稳下来了。
罗裳从醒来后,就能感觉到发生在她身上的变化。现在她重新有了安稳的感觉,这种变化肯定跟薛炽师父有关。
罗裳松了一口气,猜测薛炽师父这么做就像在是她松动的灵魂上加了个套子,给她做了结印,免得她再次出现神魂不安的情况。
罗裳看了下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半了,这么晚了,韩沉一定没好好休息过,一直在这儿陪着她了。她当即伸臂揽住韩沉脖子,凑上去想亲他几口。
韩沉却往旁边躲,正想提醒她,这时靠墙的一个圈椅上有个人“扑哧扑哧”地笑出声。
罗裳这才察觉,这屋子里还有别人在。
除了高向阳,还能是谁?
这时高向阳却又捅了捅躺在另一个单人床上的人,说:“可以起来了,人醒了,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于是,罗裳眼睁睁看着一位睡得披头散发的大姨从单人床上起身,还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多出来的几个人,韩沉赶紧解释:“我们没领证,我不好单独留宿在你房间里,外人知道了于你名声有碍。这回郭老不在,别人不太熟,就请了宾馆保洁大姨陪着。”
罗裳脸僵了僵,笑着目送那位保洁阿姨拢了拢头发,离开了房间,心里却忍不住在想,这么多人看着,她睡觉时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吧?
这时高向阳已经打开了房间里的一盏灯,这灯比较暗,看上去不那么刺眼。
韩沉看出罗裳有点不自在,就岔开了话题,告诉她:“明天汇川市局会携同相关单位对邹兴源名下的娱乐/城项目执行爆破任务。”
“这么快?你们最近就在研究这事儿啊?”罗裳睡了半天,躺不住,就坐了起来。俩人这时是正常说话,也不抱着了,高向阳就没走。
“主要讨论这事了,胡四爷手下的爪牙抓了不少,好几个人都招了,说那个项目楼下确实埋了棺材,还设了阵法。胡四爷藏身的地方也是如此,不光设了阵法,那阵法一旦发动,还能引爆埋在地下的炸/弹,所以市局一开会,大家都赞成炸楼,这种隐患是不能留的。”
罗裳很想去看看,就道:“我能去吗?明天不忙,我应该有时间。明天上午还有最后一个药厂要查,用不了多久就能完事,因为那家药企没有几种中成药。”
韩沉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别去了,那边地底下到底埋了什么还不能完全确定,不挖出来谁也不清楚有没有危险。你比一般人敏感,那种地方还是不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