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惠把他扶回房间,一边走一边跟常秋芳抱怨:“今天要不是情况特殊,我肯定不能让我爸喝这么多。他这两年血压挺高的,得注意着点。”
常秋芳也道:“平时他自己还算知道好歹,不敢这么喝。你妹给他开药了,可你爸总说他没病,没必要吃药,你听听,这像什么话?”
罗裳跟常秋芳说:“他现在就是感觉不明显,哪天他真不舒服了,就知道加小心了。最近我给他备的药你让他出门都带上。”
“带着呢,每回他出门我都跟他说。”
“你赶紧去看看小韩吧,你爸也真是的,非要跟他拼酒,把孩子都给灌醉了。你瞧瞧,天都黑了,还下着雪,别让他走了,反正你俩关系定了,他在这住也没事。”
“把咱家海绵垫拿出来铺上,让他在客厅凑合一晚上。醉成这样了还开车,能让人放心吗?”
常秋芳说着,看了眼用手肘支着头的韩沉,示意罗裳过去看看他。
罗裳无奈,只好过去,端了杯醒酒茶,推了推韩沉胳膊,让他喝茶。
韩沉刚开始没什么反应,片刻后才抬起头来。罗裳趁人不注意,瞪了他一眼,小声说:“别跟我装了,我知道你什么都能听到,赶紧把茶喝了。”
韩沉抿唇一笑,心知自己骗不过罗裳这个大夫。她看看人的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确实没醉,但罗剑要跟他喝,他不好扫兴,就只好陪着。为了少喝点,他才使出装醉的花招,瞒过了别人却瞒不过罗裳。
不过也有个好处,能留下来在这儿过夜,头一次离罗裳住的地方如此之近。
为了沟通方便,最近罗裳也让人在家里安了新电话,这样她在诊所或者外地有什么事,就可以直接打电话通知家里了。
韩沉临睡前在罗家往单位去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就在罗裳家客厅里的小床上睡了。
床就是折叠床,长度勉强够,宽度尚可,翻身是不怎么方便的。韩沉不知道是认床还是其他原因,睡得并不怎么踏实。
所以,半夜一点零五分的时候,电话一响,韩沉就醒了。
这个时间有人打电话过来,韩沉难免会担心。他立刻掀开被子,赤着脚走到客厅里的坐机旁边。
罗腾也醒了,看着接电话的韩沉脸色渐渐变得凝重,难免有些担心:“怎么了,这么晚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韩沉放下话筒,直接告诉他:“我爷爷那边有点事儿,我现在就得走。”
说着,他竟走到罗裳房门口,轻轻敲了好几下门。
罗裳揉着惺松的睡眼走到门口,“有事啊?”
韩沉回头看了眼罗腾,随后凑近罗裳耳边,小声说:“你们诊所要等的人来了。去看看吧。”
罗裳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她早就防备着这一天,结果崔家那边刚出事,丢了点资料,她这边就又有人摸上了门。
罗腾还以为是老韩头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才要罗裳也跟过去。就让韩沉开车带着罗裳走了。
罗裳也没告诉罗腾真相,免得大半夜把罗剑也惊动起来。
韩沉开车离开罗家住的小区,罗裳才问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你们等的人终于来了,来了俩。”韩沉说道。
“两个人分开去的,还手持凶器,玩上了调虎离山计,一个人先出现,把方远调走了,另一个才冒头。”
韩沉简单说了下高向阳在电话里跟他说的事,随后道:“向阳来的时机还不错,江少华没大事。”
罗裳心想这伙人真挺疯狂的。崔家刚出事,抢东西的人都被抓了,居然又派了人来她这儿?
两人开车赶到山河路时,对面大海杂货店的灯亮了起来,周边几个街坊听到动静也来了。
看到韩沉的车停在路边,魏安民先迎了过来,跟韩沉说:“这件事我已经向上级报告了,市局值班的领导会过来一趟,一会儿就能到。”
韩沉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看着罗裳跳下车,他便领着罗裳快速走到门口。
诊所门前的薄雪被踩得乱糟糟的,看着他们俩进来,方远心中有愧,头一次在罗裳面前感觉到不自在。
“对不住,我中计了,小江差点出事。多亏这位兄弟帮忙。”
他正待要说高向阳帮忙的事,这时韩沉已走到高向阳面前,伸出双臂,抱了下高向阳,还在他后背狠狠地拍了几下。
方远:……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韩沉去抱一个男的,这人不会就是韩沉说的老战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