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已经站了起来,转头指了指放在八仙桌上的文件袋,跟罗裳说:“有人给你送了东西,我怕你急用,就给送来了。”
“人应该是四院的,来的人说是跟昨天的会议有关系,你要不要打开看看?”
罗裳疑惑地走过去,“昨天会议没什么急着处理的事吧?”
说归说,她还是走了过去,将文件袋打开,往里瞄了一眼。
里面放着七八张纸,纸上还有油墨的清香,应该是自己印的。在这些纸底下,还有个信封。
罗裳把手上的袋子放到旁边,抽出那几张纸,先看了看纸上的内容,更觉得奇怪了。只是一些病人的资料,用得着特意跑到诊所送给她吗?
韩沉也看到了,表格上除了人名,还有房间号和床位号,所以他也猜测到这些都是医院的患者资料。
常秋芳指了指信封,说:“里边好象有照片。”
罗家人都好奇地盯着信封,但谁都没说让罗裳拿出来看看。
因为他们都知道,罗裳极为在意边界感,她的东西不经允许不能随便碰,不能随便拿。她的房间就连常秋芳都不能轻易进去,更不用提罗家父子了。
所以这信封里的照片她要是不往外拿的话,别人也不敢说要看。
罗裳看了看罗家人,又看了眼韩沉,有些无语,说:“你们想看就看呗,应该是会议上拍的照片,又没什么不能看的。”
说话间,罗裳伸手就把那一摞照片从信封里掏了出来。
最上面的照片是合影,除了罗裳,其他人都是四五十岁的大夫,最年长的已经年近六旬。
罗裳又往下翻了几张,仍然是不同人的合影,每一张都有罗裳。
她把看完的照片交给常秋芳:“想看就看,这些人基本都是四院的大夫,主位这个,就是黄副院长。”
她正说着,韩沉已拿起一张合影,盯着合影上罗裳身后那年轻人瞧了一眼。这时他已经认了出来,文件袋就是这个人送来的。
常秋芳也看到了,这么多张合影,除了罗裳,她总算看到一个年轻的,她当然要问一下:“小裳,这小伙谁啊,长得还挺好看?他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小崔啊?”
韩沉:……
罗裳连忙道:“不是,崔凤山喜欢自由,没进这个组。这不是他,是四院的大夫,我记得姓冯吧?”
“照片都他拍的,就这张,是他让别人给拍的合影。”
常秋芳接受了她的解释,没再多问。这时罗裳已翻到了最后两张照片,奇怪的是,这两张照片都只有罗裳一个人。
一张是她上半身的侧面照,另一张则是她面部的特写。这两张照片拍得都很清晰,连她细碎发光的发丝都拍得清清楚楚。
看着她身上仍穿着那身白大褂,罗腾先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不都是单位同事合影吗?怎么还拍这种单人照,这是特意拍的啊?”
韩沉抬头看了眼罗裳,再联想到那个小伙子亲自去诊所送文件袋的事,已经大致地推测出了这个年轻医生的目的。
罗裳这时也觉得有点奇怪,开个会不至于要拍个人特写吧?她在会议上并不是主导性的人物,就算要拍,也是拍黄副院长。
她略一思忖,便转头问韩沉:“送文件袋的人是哪个?”
韩沉指了下照片上微笑的男大夫:“应该是他,他没说姓名,只说是四院的。”
罗腾悄悄看了眼罗裳,没敢乱说话。韩沉都没表态,他这时当然不会多说,免得让韩沉心里不舒服。
常秋芳比她儿子多些社会经验,儿子都能看出来的事,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连忙笑着说:“我跟罗裳出去买东西,回来有点晚。菜热好了吧,赶紧端上来吧,让小韩吃口热乎的。”
罗腾赶紧去端菜拿碗筷,众人在桌边坐定后,罗腾问道:“妈,你跟小裳都买什么了?”
罗裳没说话,给韩沉分了一双筷子。韩沉就坐她旁边,桌子不算大,两人坐得也挺近的,胳膊都快挨上了。
常秋芳又给韩沉拿了个匙,才道:“都是小裳买的东西,还给你和你爸买了几双袜子。”
常秋芳说着,把袜子从一个袋子里拿了出来,里面果然装了好几双棉袜。
吃饭时大家话并不多,韩沉也没多留,吃完饭就提出了告辞。
常秋芳正说要罗裳送一送,罗裳已经站了起来,拿起另一个没打开的纸袋子跟韩沉说:“我送你下去吧。”
韩沉看了眼罗裳手上的袋子,心里暗暗猜测着,袋子里的东西是给他买的吧?
就是不知道买了什么,其实几双袜子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