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朝直起身,审视地看了她一眼。
如讨巧一笑,态度柔顺,半点没有刚刚针锋相对的锋芒。
以朝错开身,勾了勾手指,“下来。”
如老实听话地扶着车辕慢吞吞下了车。
以朝问,“回去知道该怎么说吗?”
如虽然有时候总和他对着来,但回到家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还是清楚的,“我不会同祖母多提的。”
老太太的话以朝虽然会听,但是老人家毕竟上年纪了,他们的争执也不该闹到老太太眼前去。
以朝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乖,进去吧。”
如偷偷瞄了以朝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以朝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如顶着他的视线心虚地头,出口声音细细的,“我方才不该同你争执的,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对不起。”
“我也有错——”以朝盯着她,静了一息,微微一笑,语气有几分欠揍,“你不会指望着我这么回你吧?”
“……”如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地靠着车辕站住,面上透着些许懊恼的神色。
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接下来不该是互相检讨么?
“生气了?”以朝凑上去。
“没有!”如气腾腾地转头走了。
待人进去后,以朝才转过头。
有护卫上前,回禀道,“大人,小公子病逝的消息已经散播了出去。”
当初容生下那个孩子,虽然是二房血脉,但既然身体里留着家的血,以朝也就一视同仁了。
他不能让一些有心人知道家手里还留这个皇室血脉,否则无论是想光复周饶,还是打着光复周饶旗号谋私利的人都会苍蝇一般扑上来,烦都得把人烦死。
“干得好,接下来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大人吩咐。”
“跟好三姑娘,不管是宅内还是宅外,机灵点,别让她发现。”
……
郊外的别院也说不上简陋,古树参天,绿树成荫,青砖绿瓦,墙粱上开着大朵大朵的,倒别有一番风味。
如一进去就被人海淹没了。
聚在前院的不止他们这一脉,二房还有从商的三房家里的那些姊妹兄弟也都在这里,大抵还是忌惮以朝,除了那些叔婶,基本都迎了出来。
如一眼看过去,只觉眼缭乱,
有些年纪小的,她也不大认识,还好药香及时出来解救了她,在她身旁低声与她介绍,好不容易才同过分热情的同辈客套完,她借口去给老太太请安,这才从一堆邀约中脱了身。
一别许久,连素来沉稳不多言的药香都拉着她絮叨起来。
天南扯到海北,如还不容易才按住她激动的言辞,“老太太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