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得近了,以朝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熏香味儿,眉目倒是展了展,只是语态还绷着,“坐没个坐相,回去坐着!”
如蔫蔫缩了回去,“阿姐,小哥今天吃火药了吧……”
以夕在她耳边道,“零零散散有许多人来投靠,他忙得很多天都没好好合眼,又几次想进城劫人都没成功,心里肯定窝火。”
如用气声问:“劫谁?我吗?”
“你说呢?”
如挠头,“我都不知道。”
“那家伙死要面子,自然也不会说这些,”以夕扬了扬下巴,又同她解释,“这里原是祖母知道你要回去时,给你添置的嫁妆铺子的一处,寻常来不及入城的一些客商都住在这里,非战时生意还行,你若老实呆在家招个婿,养个小白脸还是养得起得。”
寻人那几年几乎是坐吃山空,开销却不小,家产都跟着变卖了许多,后来她回来,东西才开始慢慢置办。
如呛了一声,不由抬头去看对面。
却见对面两人已经一人一碗,斟满了清冽的酒液。
这寒潭香虽然喝着清凉,后劲儿却大。
如半个身子都趴到了矮几上,才伸手按住了以朝手边的酒坛。
本来就互看不顺眼,等会再喝上了头,一言不合再打起来怎么办?
以朝拨开她的手,“怎么,你也想喝?”
伸手不打笑脸人,如给了个笑脸,才委婉劝了一句,“小哥,空着肚子喝酒伤身,不如喝点茶吧,修身养性。”
“管得着吗你?”以朝嗤了一声,没管她,径直饮了一碗,酒香味很浓,闻起来便十分醉人。
钟离廷却没喝,他随手将酒碗推了出去,正儿八经的开口,“侯爷盛情心领了,只是家中管得严,酒便不喝了。”
以朝:“……”
艹。都什么玩意。
如不由勾了勾唇角。
这一幕恰巧给以朝给看去了,见她如此被人吃的死死的,恨铁不成钢道,“你笑什么?没听过好话?旁人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就把你哄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如看向一旁阴阳怪气的以朝,颇有几分委屈:“……好多日不见,一见我你就又骂我。”
以朝本就气这点,闻言嗤了一声,“原来你也知道是多日了,我还以为你都乐不思蜀了。”
如噎了,这点上她还真理亏。
“……我错了。”
钟离廷声音和缓道,“侯爷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看顾好,让她受了些伤,其实她一直便待不住的,如今才养好,迫不及待就跑了出来。”
“受伤了?”以朝眉目拧了起来。
如不敢给他们知道详情,怕他们把过失都给记在钟离廷头上,只打了个哈哈,含糊应了一声,“真不怪旁人,就那日宫里太混乱,我没留神……”
瞧着倒是四肢健全的模样,以朝直接将她拉过去,上下左右地瞅,“伤哪儿了?我看看。”
如站起来转了一圈,“就有点磕磕碰碰,都已经好了,之前怕你们跟着担心,才没敢提。”
以朝见她能跑能跳,行动自如,这才放下心来,命令道,“你今日同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