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是你想看就能看的?!我警告你,别在这里胡闹。”保安挥着手,将许一鸣推了出去。
日上三竿,住院部人流渐多,走廊不时来往晨起散步的病人,和正式进入一天工作的医护人员,人们对角落的小动静投来异常积极的探究目光,那个热心护士做完病人信息记录,刚从一个病房走出,就看到被推出来的许一鸣,走过去说,“诶,监控不是随便都能看的,要有公安配合调取才行。”
许一鸣摇摇手道了谢,在护士目光中走出住院部。
之后,他回到门诊室,诊室比往常还要冷清,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在岚没有出现的第五天,没有再来过。
许一鸣木然的坐到位子开始思考。要怎么进去?偷钥匙?贿赂?撬锁?那么先试试贿赂,如果失败,还可以想其他办法。即使那些办法说起来简单,真正实施却也如同天方夜谭,他只能祈祷,那个保安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
这时,诊室门被拉开。
门口的男人穿着一件薄薄的驼色羊绒衫,领口开的很低,能看到胸口流畅的肌肉线条,他的袖子轻轻挽到手肘,手上提着一个袋子。
他打了个招呼,走进来关好门,放下手里东西,做完这一套动作后,坐在那里沉思的人依然没有半点反应,岚看着桌子后头,许一鸣的头顶,忍不住笑,“好像每次见你都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许一鸣倏地抬头,站起身。
“给你女儿的。”岚笑着示意桌上的东西。
一袋零食。许一鸣透过塑料袋看到里面精美的包装盒。
“……不用,真的太客气了。”他推拒了一下。
“已经买了。”
“那……谢谢。”
接下来便一阵无话,诊室好像更静了,许一鸣有时候更希望岚不要来,他来,会让人紧张。就像这种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或者说点什么打破这种死一样的静,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而另一人泰然自若的做着自己的事,可那种强烈的存在感让许一鸣无法忽视。
岚自顾的照料花朵,浇水,施肥,修剪……又忽然开口。
“真是骗人,我以为你很幸福。”
修长的手拿着一把过于小巧的手工剪刀,剪掉了一片枯掉的叶子。
许一鸣抬头,看他。
“很早见到过你,你和你妻子孩子在一家饭店吃饭,你看起来还不错。”岚补充道。
一家三口吃饭,那是好多年之前了。和这个人这么久以前就见过吗?
“是很久之前了吧。”许一鸣翻了翻脑海,没有记忆。
“嗯,那时候你女儿很小,一直在哭闹,你夹了什么喂过去,好像是生姜,你女儿吐掉之后哭的更厉害了,你慌得手足无措的样子跟现在很像。”岚说着,不紧不慢的修剪,很快,一盆枝繁叶茂的金雀花就越发秀丽了。
“当时我在想,这样的人怎么当父亲,丈夫。”他放下剪刀,左右端详着金色花朵,似乎在检查是否还有哪里遗漏。
许一鸣扯扯嘴角,是该笑笑自嘲一番,可是他笑不出来,也没办法做出故作轻松的样子。
“我可是很嫉妒啊,还有些不甘心和愤怒。”
“啊?”许一鸣不明白。
“是啊,因为我觉得像这样的家庭很值得别人羡慕。不熟练却在努力的父亲。”岚对他笑。
“……我,根本就很失败。”
在那人视线里,许一鸣垂下眼眸,他知道这些话语只是麻醉剂,真相就是不论哪个社会角色他都是个失败者。
现在的这一切,也许当初不要认识才是对的。又或者在更早之前……有些事不发生就不会有这种种事。
“我妈生下我就跑了,我爸则带不同女人回家,他的爱好是这样。不过避孕倒是做得格外漂亮,没有给我弄出一堆麻烦。你看,你已经很好了。”
岚微微侧着脸,他的嘴唇线条优美,永远有种含着一朵紫金花般微妙而诱惑的开合。
许一鸣愣住了,那一刻,他的大脑很快的闪过什么。
“那接下来,说说你的事,我能帮忙的话。”
随着话语,最后一片枯叶缓缓飘落,岚搁下剪刀,凝视着许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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