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打算这么做了？她没有对不起你什么，你这么算计她。”
许一鸣没有想到王志路会绝情到这种地步，绪芳怎么说也是他的前妻。
“握在手上的才最实在。我本本分分的工作到死又能赚多少。”
“所以你是为了钱？”
王志路把脸转向一边，没有回答。
车厢里一阵沉默。
轿车特地选在商业街边的僻静处，往前走上不远就是人来人往的游客，许一鸣四处观察着，余光从后视镜扫到放在汽车后台上的一张照片。
上面是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儿。
“我儿子不错吧？”王志路突然出声，他够着胳膊将那张照片拿了过来，炫耀似的展在两人面前。
许一鸣还不知道王志路有个儿子。
“我情人的孩子。之前的情人，和绪芳还在一起时的那个。现在也早分开了，这女人太贪婪，不过她给我生了一个儿子，所以我也给了她不少好处。”，王志路似乎说到兴头，他自顾自说下去，也没管许一鸣的反应。
“绪芳和我在一起那会儿，生不出来。你可以理解吧，这哪个男人受得了，我也是没办法才在外面找人，说到底还是怪她，如果我们能有个孩子，现在……”，王志路把手里照片扔到前面台子上，“现在也轮不到你了”。
许一鸣口袋里的手缓缓握紧，忽然，一声极细微的“咔嚓”声响起，这小小的声音在不大的车厢里却异常清晰，气氛好像突然凝固了，许一鸣僵住了动作。
他不小心碰到了录音笔的按键！
车里的另一人显然也听到了，他的目光狐疑的来回扫视着许一鸣紧张的侧脸。
这时，车外响起小孩儿声音，三个男孩儿嬉闹着从旁边跑过。
黑色的单向透视车窗缓缓的上升，直到彻底隔绝住外界的嘈杂。
“把口袋翻出来看看。”关好车窗，王志路一把掐灭烟头，声音沉了下去。
“什么也没有！”
许一鸣提高了音量，底气却不足，王志路是不敢把他怎么样，可是如果交出录音笔，一切都白费了。
“不管你跟那个人认不认识，他的用意是什么，总之你最好什么多余的事也没做，我可是马上就要摆脱这个阶层了啊，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王志路咬牙切齿的说着，见许一鸣没有任何就范的意思，扑过来开始抢夺。
两人一开始只是撕扯，后来又扭打在一起，也许是把以往的所有不满发泄在拳头里，许一鸣下手一下比一下沉重，他想起这个男人过去时常看不起他的眼神，想起他嘴里吐出来对绪芳不屑的言语，而这些，化作不断落下来的拳头，加倍的奉还给王志路。
他当时只是想揍他一顿出出气，当时，只是这样。然而，他慢慢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儿，拳头下的人不再挣扎，甚至不再动弹。
车厢里一个人沉重的喘息像在耳边打雷，许一鸣不敢动了，周围的空气迅速冷却下来，他听到车子外面传来稚嫩的声音。
“请问……里面有人吗？”
他的背脊渐渐浸出冷汗。
王志路整个上半身趴在方向盘上，他小心的把他扶了起来，却因为手软无力，导致王志路扑通一声歪倒在坐垫上面。
这个姿势刚好让许一鸣看清他的脸，车窗外的路灯折射进来，给王志路惨白的脸上了些温暖的颜色，可即使这样那张脸仍然是怒目圆瞪，充斥血丝，好像随时会坐起来给人一拳头。
“要帮忙吗？我听到里面好像在吵架。”
车外的人继续说着，许一鸣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他能看到黑暗的车窗边，向里张望的稚嫩轮廓，是刚刚走远的小孩其一。
“没有，谢谢。”
他深吸口气，出口的声音镇定得异常，前提是没有人能听到他那疯狂跳动的心脏。
车外的小孩并没有察觉出异样，他耸耸肩，走向远处等待的伙伴。
“叫你别多管闲事吧。”
个头高些的男孩儿给他泼了盆冷水。
“可是，我真的听到里面在吵架，动静很大。”男孩儿摸摸鼻子，有些自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