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项元筠顺手丢掉了勺子,紧紧握住温赐的肩膀,他想在忍耐着什么一样,凌厉的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温赐看,一喘一息间皆是数不清道不明的冲动。
“璋仔……”
“别喊了,你走吧!”温赐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的,现在也不想再看见他了……一丝丝委屈绕在心头,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又不知不觉间咬着下唇反复研磨,眼神一错不错地瞪着项元筠。
温赐下垂的眼尾,微红的眼角,泛水的眼眸……项元筠忙着看,但哪一样都看不够。
温赐抬手推开项元筠,这一米九的男人停留片刻,才自觉离开,去浴室里忙碌。他调好温度给浴缸放上满当当的水,出到客厅看见温赐还闷在沙发上生气,低着头摆弄他的手机,眼尾红红,双唇抿得紧紧的。
温赐受着伤,本就闷闷不乐了,偏偏项元筠还逗他,骨子里少有的委屈与骄纵全然被项元筠莫名其妙地诱激出来,像漏斗里的沙子一点点地往外掉,撒了一地,项元筠都看见了。
项元筠:“对不起。”
他蹲在温赐身前,伸手想去碰温赐的头发,却被扭头躲开了,空荡荡的手里明明透着方才试水时的暖气,但却在泛寒。“我……”剖析自己的话语总是不易说出口,他嗓音低哑,压抑的无奈于他的话语中穿梭,使他那伸在空中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温赐眨了眨眼,茫然丢下手机,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蹲在沙发旁的哥哥看。
项元筠滞在半空的手将要回落,却被一只温润的手挡住,项元筠微启唇角,连瞳孔也放大了几分,用力地回握住那只手,放在唇边亲吻。而温赐只是不想项元筠的手把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机打飞摔坏,他衣食拮据,可没钱换新手机。
项元筠:“想抱你,可以吗?”
温赐看着项元筠不说话,没一会儿突然甩开项元筠的手:“你喜欢男人吗?”他眼睛睁得大,装也懒得装了,冒犯的话就这么问出口。
项元筠一时哑口无言,这问题他从没想过,更不会去想,于是只能淡淡地回答:“不喜欢。”
“那你干嘛老像个同性恋一样对我动手动脚的,两个男人整天搂搂抱抱,你不恶心我还恶心呢!”话匣子一经开启,温赐的嘴就管不住了,说啊,都说出来啊。那股看不见的黑云压在他头顶,仿佛在催促他把这些天压抑积攒的不快都发泄出来: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身边?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我养父母给我的钱?还是想弥补你那可笑的愧疚心?”
“别恶心我了,”温赐说话说着喉咙有些发涩,发红的眼尾被他揉得更红了,“咱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而且小时候被拐卖前后的那段记忆我早就不记得了,也是我自己倒霉,你不用愧疚。行行好吧,离我远点……”
说着说着眼睛却也发涩了,眼皮眨得厉害,他简直不敢去看项元筠,头埋在自己的手肘弯上:“项元筠,你就当我们不是兄弟,当我从没出现过,行吗?”
久久的沉默横亘于二人之间,空气仿佛变成了有毒的气体,越吸越窒息。
“去洗澡吧。”项元筠突兀地说。
整个客厅只有靠电视那边有灯管,而沙发恰好正对这光源,所以项元筠背着光,半长的头发遮掩了他的表情,好像是面无表情,又好像正在酝酿情绪,温赐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一股失落与悲伤,出于摆脱这让人不安的氛围,他一挥胳膊,站起身来,说:“我不洗。”
温赐背过身刚要抬脚往房间里走,却被一股蛮力拦腰制住,项元筠的大手拢在他腰腹处,压得他的肚皮往里凹陷了几分,温赐整个背部都被项元筠揉进怀里,贴得严丝合缝。
又来了……
温赐抬起完好的手肘不加犹豫往后一击,坚硬的骨头与胸膛相撞发出一阵闷响,项元筠的脸被撞得耷在温赐肩上,一声闷哼听在温赐耳中却不是滋味。温赐干张着嘴,咂了咂舌,狠下心去推搡身后的人,所有的力道都被项元筠巧妙地化解了,他被项元筠紧紧抱在怀中。
“去洗澡,水温我试好了。璋仔,去洗澡……哥哥帮你洗……”
项元筠嘴里喃喃地说着,双手冰得吓人。他的指尖染上寒冰的温度,摸索着附上温赐的滚烫的脸颊,温赐被这温度激得浑身一个颤抖,不由自主都往项元筠坏里躲去。项元筠不放过他,一手堤防他的伤臂,一手强硬地掰过温赐的脸颊,呼吸滚着岩浆全然喷在温赐的侧脸上,此刻,他是即将喷发的火山,是拉满了的弓箭,是将要发作的疯子……
他吻上了温赐的侧脸……柔软、细腻,和梦中所想不差多少。是活生生的项言璋,就在他眼前,在他怀中,在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眼中装满了不解,倒是与小时候一模一样……那晚烟花绽开,震声欲聋,小言璋的脸在漫天的烟花火光中变得扭曲,小言璋朝他伸出了手,但项元筠没有握住。
不……不……理智在混乱中撕扯,欲望在撕扯中狂舞,不能走!小言璋面孔与现在的温赐重叠,在项元筠脑中旋转徘徊。先前温赐冰冷的话语像倾盘大雨,把项元筠浇了个透彻。一对上温赐的眼神,项元筠甚至不想承认自己是他哥哥……
毕竟没几个哥哥日日夜夜都想着操自己的亲生弟弟吧。
项元筠红着眼捏上温赐的脖颈,往右上一拧——含了温赐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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