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公主和傅征的事情,嘉阳郡主最讨厌左丞相傅征。即使知道傅旷是傅征儿子,也决计不会登门。更何况她一个未出阁的闺女怎么好上男人的府上。
但她也有办法,软磨硬泡,愣是让她母亲说动了皇上,办了一场世家子弟的春闱。傅旷不打算去,却被傅征命人押去了围场。田贞想帮他,却被家丁拽着摔在了地上。
“别碰他!”傅旷动了怒,一脚踹到那人身上,对方却纹丝未动。
田贞知道傅旷疼他,赶紧起来揉揉屁股说:“我没事,旷哥哥,你别生气。”
傅旷喘着粗气,胸脯不断的起伏,显是气的狠了。田贞着急的冲他摇头,一直安慰,“我没事,真没事,不疼的。你快去快回,我在家等你。”
傅旷闭了闭眼睛,头一次生出一种无力感。他冷静下来,点点头,“你乖乖在家,哥哥去去就回。”想了想又说,“你去找傅磊,让他跟着你,你在哪他在哪。”
到了围场,嘉阳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围在他旁边,让傅旷烦不胜烦。
他骑着马漫无目的的跑,哪偏僻往哪钻,哪荆棘多往哪躲。衣服刮坏了也不顾,只管骑着马满处跑。
中午修整,大家围在一起吃饭,人们都把自己猎得的猎物摆在身前。一个世家弟子看到傅旷前面什么都没有,不禁讥笑道:“傅大少莫不是菩萨心肠,不忍射杀生灵?要不然这一上午马都累瘫了,你怎么一个猎物都没有。”
他话一说完,众人无不捧腹。
傅旷从小在南方长大,跟这些人不熟,今天属于世家子弟的活动,皇上太子都没来,仅仅来了个十皇子,此时还在自己的帐篷。于是众人无所顾忌,什么都敢说。
傅旷心中烦躁,面上却不显,脸上笑容像是挂上去的,“确实没有于兄有本事,让大家见笑了。”
他态度好,姿态又低,还是丞相之子,众人没再继续打趣。虽说丞相与公主之事已然成为京城上流社会的饭后谈资,但时间长了大家也算默认接受,毕竟当今皇上都没说什么。
下午的时候,傅旷说累了,待在帐篷里睡觉。谁知道嘉阳一个姑娘竟然直接就闯了进来。
“郡主,你我男女有别,还是避忌一点的好。”傅旷再好的涵养此时也有点控制不住,脸色阴沉,语气不佳。
“哪有什么?”嘉阳却像没看见一样,大大咧咧的说,“你没听他们刚才揶揄你?你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人看扁,还不出去猎些东西回来?”
傅旷冷冷一笑,“我技不如人就不去献丑了,郡主请回吧。”
嘉阳像是听不出傅旷的逐客令,还往前上了一步,看到傅旷向后退,她还急了,“你躲着我干什么?你不怕别人笑话,我还怕呢,你赶紧给我出去,我家家丁已经给你猎好了动物,你只要摆摆样子就行了。”
傅旷心中气愤不已,脸上却笑得讽刺,“我猎不猎的到动物,干你何事?”
“自然关我的事,反正你现在必须出去,听到没有?”
傅旷心里越气脸上笑容反而越深,“我倒是好奇,郡主一个姑娘家家怎么说话竟如此豪放,莫不是耳濡目染,家学渊源?”
嘉阳顿时想到了她娘和傅征的事,她小时候见过他们俩在公主府行苟且之事。那之后她便对傅征十分抵触,也对母亲有了敌意。栎阳公主自觉理亏,便处处忍让,纵容女儿,以至于嘉阳越来越骄纵,越来越蛮横。
嘉阳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讷讷的说不出话。
傅旷懒得理她,从她身边经过,一挑帘子就出去了,只留下一阵冷香,使嘉阳从尴尬中猛然惊醒。
傅旷从帐篷出来,骑上马便往回奔,直到一口气回了丰贞阁,见到田贞好好的睡在床上,才将胸中浊气吐出,满腔的烦闷也才消散个彻底。
傅磊这几年听他的话一直练功夫,此时身强体壮,俨然一个成年男子的块头。
“他没事吧?”傅旷的视线舍不得从田贞身上移开,话却是对着傅磊说的。
傅磊“嗯”了一声,但也没走,继续坐在那里,像有心事一般。
傅旷脱了大氅,又解开领口的口子,见他还没走,便疑惑的转过头来,“有事?”
傅磊动了动嘴唇,傅旷看了眼门外,“外边说。”两个人走出屋子,傅磊始终垂着头。
傅旷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吧,什么事?跟囡囡有关?”
傅磊摇了摇头,傅旷暗暗松了口气,“那是什么事?”
“你知道……我是满叔的——义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