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他不但不失望,反而开心的不行,“谁说男娃娃就不能当媳妇了?男的才好,能陪我上京城。”
屋里的大人都笑了,谁也没把孩子的话当真。
傅旷并不喜欢京城,这里又干又冷,好在有小囡囡陪他。
早上傅旷起不来,囡囡更起不来,蜷在傅旷的怀里睡得像个小猪。但是不起床,上学就会迟到。傅旷迟到,受罪的是囡囡,傅征会让他的管家傅满狠狠的惩罚这个小书童。于是每天早上,傅旷再不愿意也要哄着囡囡起床,给他穿衣服,牵着他去学堂。
宋香君觉得这个弟弟好,有了他治好傅旷很多毛病。
傅旷因为是宋家这一辈里第一个孩子,难免因为众人的宠爱骄纵任性,最主要就是体现在吃穿用度上。吃的东西精细且挑剔,比如他只吃羔羊,牛肉只吃肩背部最嫩的一块,吃鱼只吃腮肉,只吃鸭舌不吃鸡,再好吃的东西都不超过三筷子。
家里的丫鬟婆子告诉囡囡少爷喜欢吃的他不能吃,于是囡囡就盯着傅旷,看哪个菜他不吃自己才敢夹。傅旷不想让他吃不好吃的,就拽着他一起吃饭,把好吃的都夹给他。看着他吃的笑眯眯圆鼓鼓的,自己往嘴里塞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比如,傅旷非蚕丝衣裳不穿,在外面还好,在家的时候非要脱得只剩里衣。京城天冷他也如此,常常冻得生病,家里就加了许多地龙,热的像夏天。但是这样一来,囡囡就容易生病,他屋里外面的跑,屋里热的流汗再到外面就伤风。于是傅旷嘴撇的都要上天了也没把棉衣脱下去,地龙便撤了不少。
傅旷年少之时性格顽劣,常爱作弄人。之前在扬州就总把表弟宋衿弄病,来了这里见管家傅满的义子傅磊年纪相仿,便将作弄的对象换成了他。三九天让人家下河捞鱼,三伏天让上树捉蝉。
有天中午傅旷睡午觉呢,囡囡睡不着就去外面玩,差点让人以为是哪家的小少爷而被拐走。吓得傅旷再也不敢让囡囡出门,还撺掇傅磊去拜师学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此傅磊的童年宣告结束,正式开启了保镖加保姆的生涯。
宋香君问过傅旷,怎么谁都捉弄就是不捉弄囡囡?傅旷理直气壮的回答,因为囡囡是我媳妇儿啊!
转眼傅旷来京城快一年了,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厌恶,再到习惯,也慢慢适应下来。身边有小囡囡陪着,让他安心快乐。即使经常因为上课睡觉,不完成作业被夫子惩罚,也没有觉得难以忍受。
反倒是母亲宋香君,傅旷发现她越来越不开心,常常一个人望着窗口发呆。傅旷问她,她便只是笑笑说。可能是想家了吧。
傅旷虽年幼,但异常早慧,尤其善于暗中观察。没过多久他就从下人们的口中知道了答案。
原来,在他们来京城之前,他爹傅征因一次见义勇为结识了当朝长公主。长公主是当今皇上的长姐,两人感情甚笃。以至于公主的驸马病逝之后,皇上便将长公主接回了皇宫,许她随意出入。
那日公主便在从公主府去往皇宫的路上,马儿突然受惊,冲向人群。车夫被甩了出去,公主和侍女在车厢里被颠来颠去,吓得几乎失魂。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骑马路过的傅征立刻纵马上前,一把抓住缰绳,使劲力气终将马车逼停。
惊魂甫定的公主一出车厢见到的便是伟岸俊朗的男人立于高头大马之上的画面,这怎么能让她不心动?而傅征也因为救驾和保护百姓之功被嘉奖,连升三品,从六品的大理寺寺正一跃成为刑部左侍郎,这其中功劳自不必说,但升的如此之快,就定必然有公主的一番美言了。
傅征时年二十有八,正是最雄姿英发的年纪,公主虽三十有四,却依然为他着迷不已。借着自己的身份,多番接近,频频示好。
起初傅征并未接受,还为了避嫌躲着公主,奈何他负责的一起案子除了差错。刑部尚书指点傅征,与其费力查案,不如请其公主从中斡旋。傅征浸淫官场多年,当然知道其中关窍,当晚便去了公主府拜见。
一夜未出。
傅征在地方的时候为了政绩,为了出人头地,并无心儿女之事。以至于多年以来只有宋香君一个妻子,连个通房的丫鬟都没有。
公主呢,自从死了驸马,也是一直守寡。两个人一开始虽不是全凭爱意结合,但干柴烈火也是气势汹汹。再加上公主承诺,不会要求傅征休妻另娶,傅征便乐得左右逢源。一边和公主暗通款曲做一对野鸳鸯,一边和宋香君夫妻恩爱相敬如宾。
但宋香君毕竟不是普通女子,丈夫被人分了去,对方又压自己一头,这令她着实不甘心。
她可以不要高官厚禄,金银财富,只要丈夫一心一意,白首不离。
但这些话她不知能与谁说。
她不止一次的在傅征身上闻到刺鼻的脂粉味,那味道极像秦楼楚馆里妓子身上的,可见公主对于傅征下了怎样的手段。
宋香君是江南第一美女,自不屑与人争宠,自第一次闻见那抹味道开始便不再与傅征肌肤相亲。渐渐的,两个人连房间都分了开,几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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