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乐队是由几个大学生组成的乐队,目前已有一个女主唱,一个吉他手一个鼓手。
康曦在练习室刚听完最新版的Demo,便听不知何时已坐在他旁边的女主唱说:“你今天气色不错耶。”
“怎么说?”康曦问。
“黑眼圈淡了不少,眼睛也比之前有神,整张脸看起来都明媚了。”苏梓玲说:“最关键是气质。你现在给人的感觉是放松的,虽然前阵子跟你商量讨论的时候你言行都无可挑剔,但我们感觉你整个人很压抑,有种满得溢出来的沉郁。”
“我们?”康曦察觉到细节:“你的意思,你和银灰崇志他们都有这种感觉?”
“是啊。”苏梓玲讪讪道:“你别介意啊。这里没有恶意的,尤其崇志,他对谁就是那副死人脸和死性子。”
“没事。我前阵子确实状态不太好,现在调整过来了。”
上次也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即康曦去许母家的第二天。
康曦岔开话题:“他们两个呢?”
苏梓玲是麦田乐队的主唱,银灰是队长兼混音师吉他手,蒋崇志是鼓手。康曦现在虽然确定加入乐队,但目前他的定位还没决定好,因为两男生想让他担当小主唱和和音,苏梓玲有意退位让贤,而康曦本人表示听从安排。
他加入乐队是银灰主动接洽的结果。通过那个歌唱比赛的平台,银灰找上康曦,两人聊了三天后约了个时间见面。就在上星期,这个事情终于敲定了下来。
崇志不待见他,一方面是因为康曦当时的状态,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喜欢苏梓玲。后一个原因,苏梓玲当局者没看出来。前一个原因,康曦也理解,他精神萎靡睡眠严重不足,整个人都不对劲,说是处于一个行尸走肉的浑浑噩噩的状态也不为过。
“我们来了。”银灰和蒋崇志姗姗来迟。
“奶茶店太热闹了,排队排了好一会儿。”
银灰将四杯奶茶放在一旁桌上,来到康曦身后,俯身问:“你觉得这歌怎么样?”
他靠得很近,几乎是在康曦耳畔温柔呓语。康曦不着痕迹地偏了偏身子,回答:“词和作曲挺好的,但是编曲会不会太复杂太迷幻了一点儿?”
银灰道:“说说你的想法。”
“这个风格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编曲过于复杂,且音量上也有些喧宾夺主。”康曦说:“我觉得这首歌应该注重突出人声,编曲的作用应该是定下听感的基调,而不是代替人声来诠释感情。”
“你是想改成民谣?”银灰皱眉。
康曦摇头:“不是。你看这首歌的词,表达的是一种渴望与胆怯交织想要又不敢要的爱。这份矛盾复杂的情感让人分裂,理智上他看似在劝别人离开,实际上是在说服自己放弃……可最后时刻,他其实仍旧希望,对方能够看破他的伪装,抱紧他。”
“这样偏执扭曲到有些病态的情感,民谣的编曲就有些单薄了。我的意见是,编曲的摇滚风格不变,但是可以简化一下,再加强了一下沉重感,。重点还是人声。”
银灰问:“曲子也改吗?”
原曲可能是为了配合女主唱的音色,写得比较温婉。按照康曦的想法,这也是要修改一下的,但作为一个新人,他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不用。唱的时候稍微变一下顿挫和气息就好了。”
银灰按照康曦说的推演了一下,修改的歌曲确实会更好一些,只是现在的编曲他实在喜欢,也编的辛苦,一时间也舍不得放弃。于是,他问:“那你现在有头绪吗?”
闻言,康曦猜到他的想法。虽然是银灰主动邀请他加入的,他加入时也展现了自己的Vocal,但终究只是一次而已,并不能完全让人信服。
所幸,康曦的语感天生不错,听歌风格的多样也让他很好找到合适的唱腔。他清了清嗓子,尝试着清唱一段主歌:
“你就掉头走吧
没有必要再多说话
我可以再找一个
可以一个人生活
想快乐总是不缺方法”
康曦唱着男key,用的也是自己温润的音色,唱出来的声音天然就很温柔。第一句像是说话又像呓语,第二句声音转低沉有了一丝难过的失落,从第三句开始,康曦的咬字、顿挫就变了,咬字进行了一点暧昧的模糊化,温柔之余多了一丝病态,配合一字一顿、关键字眼还稍做拉长而气息却不断的吐字,扑面而来一股偏执诡异的感觉。
“你觉得怎么样?”康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