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机械地完成日常生活中洗漱、吃早饭、打扫卫生等任务,昨天闷了一身汗故临近中午时他又洗了个澡,难得地下午两点才吃午餐,而且是外卖。
与历史小组商讨作业耗尽了康曦不多的精力,浑浑噩噩地在床上躺倒了晚上,不想起床不想吃晚饭。
直到肠胃一阵蠕动抽搐后一阵刀绞般的剧痛,康曦在一身冷汗中陡然清醒,疼得蜷缩成一团。
疼痛来得快去得快,康曦刚松口气,猛然又是一阵剧痛,他直接呻吟了出来。
急性肠胃炎吗?
康曦在破碎的意识中猜测,腹痛感再次褪去,紧随而来的是前所唯有的恶心。
呕——
上吐下泻的状态坐实了康曦的猜测。他今天吃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是单纯的脱水和胃抽搐胃酸翻涌。整副身体陌生好像是他夺舍来的一样,五脏六腑全部发生排斥反应。
煎熬已成常态,反反复复。一痛康曦神经就跟崩掉一样,所有注意力都被卷入到腹部,像被撕裂一样。
少数的清醒时刻里,虚弱得似被放了过量血的康曦不免恍惚,反问自己姓甚名谁问自己在干什么——他逐渐丧失了身体的知觉。
时隔两年,他再一次有了直面死亡的淋漓刻骨的真实和压迫感。
他一半的意识想着“如果要我死,能不能换个痛快的方式”,一半的意识艰难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光是掏出与解锁这个动作就花了他好几分钟。
康曦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蠢,张着嘴唇无声呻吟着,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仿佛濒死一样,而瞳孔溃散无神,仅仅只是聚焦屏幕看清字都得好一会儿。
幸运的是,他一个人住。
不幸的是,他真的只是一个人。
长长的微信列表,近百名好友,他在这夜晚里,找不到一个可以坦然求助的人……密密麻麻的孤独和挫败感瞬间包裹了他。
他是一个失败者,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清晰强烈。
可能又要搬家了。康曦一边想着,一边准备拨打120。
鬼使神差地,搓拨给了应有常。
少年的声音闷闷的有些困倦,应是被铃声吵醒:“喂?学长?”
康曦听到熟悉的声音,意识回笼几分,一时间却该如何开口,内心暗讽着自己在干什么?自己把别人当成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每次都是应有常……
“喂喂?学长?怎么不说话?你还好吗?”应有常的语气多了几分着急。
视线模糊起来,原来是眼泪不知何时盈满了眼眶,康曦说:“我生病了……你可以……来看看我吗?”
这是康曦能说的最直白的话了,虽然还留有一丝体面,但文字和语气背后满满的都是求救。
说得磕磕绊绊,底气不足,生怕令人尴尬为难一样,他补充说:“不来,也……没有关系的。”
应有常答应得坚决且干脆,动作更是利索,跟康曦要了定位后即刻动身,
躺在床上的康曦突然有了盼头,虚弱无力但不再悲伤彷徨,适才还度秒如年,此时此刻,每分每秒都流逝得刚刚好。
窗外,月亮一点点地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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